第160章 他就是海與天(第2/3頁)

“你……還不趕緊走……”蘇大人被親得快要斷氣,使勁攆人。

荊紅追老實地“嗯”了一聲,動作利索地離開,回房取劍。

蘇晏仰面躺在床上,好容易喘勻了氣,對著帳頂罵:“狗膽越來越大,老爺我再不立威,真要被小妾爬到頭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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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紅追換了身深色的夜行衣,帶著劍與暗器,輕車熟路來到豫王府。

他不確定浮音是否真的聽從了他的提議,去豫王府避禍,但總歸是條線索。

王府深闊,仆役眾多。依荊紅追對浮音的了解,對方心高氣傲,不可能去從事雜役等粗活,當侍衛的可能性更大。於是他直接潛入侍衛們居住的院子,一個個房間探過去。

普通侍衛睡的是四人一間的通鋪,因為年假,床位空了不少。一部分侍衛正在巡夜,沒輪到的就喝酒、打葉子牌、睡大覺。

荊紅追花了些功夫,才在其中一個較為寬敞精致的廂房裏,找到了睡在床上的浮音。

這廂房明顯是頭目級別才能住的,看來他的師弟來了沒多久,就在王府混得不錯?荊紅追悄然飄入房內,在滿室酒香中,端起桌面殘留了一點水痕的酒碗,仔細嗅了嗅。

他放下碗,走到床邊,面無表情地注視床上的人。

然後將劍柄用力拍在了隆起的被子上。

這下浮音不得不睜開雙眼,輕笑道:“師哥既然來看我,怎麽不多看會兒,做什麽非得把我打醒。”

荊紅追在昔日同門面前成了一塊無懈可擊的堅冰,硬邦邦地說:“問你一件事。”

“問吧。”浮音好整以暇地坐起身。

“昨夜你在哪裏?”

“除夕?當然在王府裏,我又無家可歸。本想找師哥蹭頓年夜飯,但一想,師哥連那位大人的面都不願讓我見一下,估計更不肯留我吃飯了。我還是跟侍衛們紮堆吃飯罷。”

荊紅追盯著他臉上細微的表情和眼神:“迷魂飛音想同時控制四個人,即使有魘魅之術的功法作為輔助,對你而言也十分吃力罷?還是說,在我離開七殺營之後,你又長進了不少?”

浮音一臉無辜地看他:“師哥在說什麽?我已經許久不吹笛了,上一次吹,還是引你相見的時候。至於這王府的人,控制來何用,給我加月錢麽?”

荊紅追二話不說,猱身上前去扣他的脈門。

浮音縱身躍起,笛子從被底鉆出,刺向荊紅追的要穴,想要迫使他收手。

兩人對彼此的功法和招數都爛熟於心,加之都不願驚動屋外的侍衛,故而只是手上拆招,沒弄出大動靜。

十幾個回合後,荊紅追棋勝一招,右手劍鋒抵住了浮音的脖頸,同時左手扣住他的脈門,去探他體內真氣。

真氣逆沖,氣血不濟,經脈內有不少尚未愈合的裂痕,像是內力損耗過度,被功法反噬的症狀。荊紅追篤定道:“昨夜鴻臚寺死了的那四個瓦剌人,就是你的手筆。”

浮音嘴角噙著微笑,眼底卻如寒潭般幽深冰冷:“怎麽,師哥身為大銘人,難道還要為韃子打抱不平?”

荊紅追道:“我不管他們死活。只想知道這是不是七殺營的新任務?”

“隱劍門覆滅了,七殺營也深藏蹤跡,我和他們撇清幹系還來不及,哪會去接什麽鬼任務。”

“那你為什麽要出手?”

“看那幾個瓦剌人不順眼行不行?北漠蠻夷,殺就殺了,又怎樣。死在他們手裏的中原人還少麽?”

荊紅追冷冷道:“你當初奉命去刺殺遼東總督,可一點沒有猶豫過。邊關失守你都不在乎,還會在乎其他中原人的性命?”

浮音笑道:“師哥不也一樣?咱們這些都是出沒在黑夜裏的鬼,什麽時候在乎過活人的性命。可如今,師哥竟然也有了一顆愛國心,真有意思,不知道愛的究竟是國家,還是主家?”

“主家”在這個時代,是妻子對丈夫的稱呼之一。荊紅追被他戳了肺管子,面色越發淩厲,劍鋒往下一壓:“不必廢話,跟我走。”

“去哪裏,報官?”浮音咯咯地笑出了聲,“去告訴順天府尹,我是隱劍門余孽,你也是。連同你們家蘇大人,都逃不脫一個包庇罪。對了,我記得官府張榜公告,明明白白寫著‘凡與隱劍門過從密切者,均為從犯,法不輕饒’。這可是聖諭呢!看來師哥不是愛主家,而是恨主家,想拉他陪葬啊。”

荊紅追咬住後槽牙,想一劍抹了師弟的脖子。

但到底還有一兩分情面在。整個隱劍門,乃至七殺營,他唯獨受過恩惠、也施過恩惠的人,也就只有一個浮音了。

“不管你受誰的指使,目的何在,只要別妨礙我家大人,我就留你性命在。再有下次,休怪我劍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