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齊修竹的聲音隔著通訊信號有些失真,但可以聽見背景裏窸窸窣窣走動的聲音:

“我過去接你?”

溫茶慢悠悠地踩在道路上,玩起幼稚的跳格子遊戲,把電話夾在耳邊和肩膀中間:“不用了,我都已經成功脫身了。”

他扶正手機,輕輕嘆氣:“唉,你怎麽這麽沒用都幫不了我呀,還好我喜歡你,不然我就把你拉黑了。”

齊修竹快要被溫茶強詞奪理的邏輯氣笑了,已經下電梯走到地下車庫的腳步停住,又有些無可奈何:“真的不用嗎?”

溫茶乖巧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清甜舒服:“好嘛,真的不用啦,謝謝小叔,我到家了給你發條短信。”

“嗯。”齊修竹等待電話掛斷,轉身返回電梯。

助理見到他匆忙離開又馬上返回,心中感到詫異:“齊總,您……”

室內暖氣打的足,齊修竹挽起襯衫袖子,和她說道:“沒事,一會兒推遲的會議照常進行吧。”

溫茶倒不是刻意不想見齊修竹,而是他太困了,最近熬得厲害,趕著回家補覺。男色再美好,也抵不過他的美容覺重要。

秋天的天氣如果不涼颼颼的吹風便很適合閑逛,溫茶愜意散步回家,按照約定給齊修竹發了個“到家啦”的消息。

對方的回復言簡意賅:“好。”

哼,這個時候就回復得這麽快,算他有良心。

溫茶按下息屏鍵撲回柔軟的床墊上補覺,房間薰衣草味的香薰助眠,他一覺睡到傍晚。

夕陽西下,家裏空空蕩蕩。

溫榮和溫興盛還沒有下班,溫樂水劇組有戲,薛眉也在忙,溫茶發呆一會兒決定出門去找小夥伴兒玩。

驅車到薛宅,熟門熟路地捏上薛酒的小肥臉蛋兒,溫茶笑眯眯打招呼:“小朋友,我來找你玩兒了哦。”

薛酒一把拍掉他作惡多端的手:“我要做作業。”

溫茶噗嗤一聲發出笑聲,就小屁孩這瘋玩樣居然敢拿作業當借口。他沒有說話,長長“哦”了一聲。

薛酒半天沒有等到溫茶求著他玩的回復,頓時急了:“好吧,那我勉強陪你玩。”

“小鬼。”溫茶扯住他的耳朵,“我可不想被舅舅和媽媽罵,寫你的作業去。”

薛酒偷雞不成反蝕米,嘀嘀咕咕背起小豬佩奇書包:“他們可不會罵你。”

照他觀察,溫茶在這個家裏就沒聽過一句重話,哪裏像他,天天被他爸爸薛鵬飛雞飛狗跳地追著打。

薛酒鼓起臉頰氣鼓鼓地寫作業,半天對插著耳機打遊戲的溫茶大聲喊:“你吵到我了?”

溫茶挑眉,摘下耳機。

“你呼吸聲吵到我了!”薛酒大聲重復一遍。

見溫茶無動於衷,他一個沒憋住,把筆放下失聲痛哭:“嗚嗚嗚你為什麽不要學習啊!憑什麽只有我要學習!煩死我了!”

溫茶得很努力才能憋住不笑出來,但是不能笑,薛小霸王此刻格外脆弱敏感,真情實感地在難過,要是笑出來他能和他單方面斷交一周。

他伸手把薛酒攬過來:“唉,我前段時間不是就在學習嗎?”

薛酒打了個哭嗝。

確實是這樣,溫茶前段時間天天給他的小天才電話手表發短信抱怨趕進度,但是薛酒好多字不認識,鼓起勇氣去問薛青州怎麽念。沒想到薛青州的表情有些無奈和哭笑不得,仍然耐著性子念給他聽。

後來他才知道!一模一樣的內容!溫茶發給他和發給薛青州只有“表弟”和“表哥”的差別!

這個臭男人!得到手了就不珍惜了嗎!

溫茶的皮膚白,熬夜帶來的眼下淡淡的青黑一時半會兒消散不了,薛酒在他懷裏擡頭望了望他,不鬧了。

溫茶感嘆:“小孩子就是暖和。”

薛酒黑線,這是把他當暖手寶了吧。

“你的作業怎麽樣啊?”他輕輕踹了溫茶的小腿一腳撒氣,馬上不安地瞧大魔王的眼色。

大魔王似乎真的很累,沒有回應他幼稚的報復,半闔著眼長長的睫毛垂下,把玩他外套帽子垂下來的貓貓耳朵:“唔,交上去了。”

“聽說溫樂水也參賽了,你一定要贏過他!”薛酒一提起這個名字就咬牙切齒。

溫茶笑:“那當然。”

薛酒反而忽然有些怯弱起來:“你……你不怕他啊。”

都說小孩子的感知很敏銳,再加上豪門早熟,薛酒可比同齡的小孩要開竅的多,溫樂水給薛酒的感覺就是他好像想要什麽都可以順利得到,而且這個過程總有無辜人士受傷。

“我怕啥?”溫茶漫不經心地拍了下小孩毛茸茸的腦袋,配合做了個鬼臉,“我比他壞多了,我是個大妖怪。”

“幼稚!”薛酒翻白眼,他思考片刻,把臉埋到溫茶懷裏,深吸一口氣,鼻子裏都是溫茶身上溫暖好聞的氣息,“你以後要是被人欺負了,我……我和你一起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