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第2/2頁)

溫茶定定和他對視,琥珀色瞳孔清澈明凈,唇邊有一點點笑意:“當然有。”

“你不舒服嗎?”他詢問愛德華。

愛德華聳了聳肩,閑適地抱臂:“職業病了,無法聽見未完的曲目,感覺不太舒服。”

溫茶緩慢地勾起一個極其漂亮的笑容,聲音放輕,像情人間的絮絮低語,也似魔鬼的蠱惑:“你放心,一定會讓你聽到的。”

畢竟這首曲子是原著裏愛德華親自創作的。

愛德華來到這裏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尋找靈感。溫樂水的成功激發他的靈感,溫茶的失敗同樣刺激他的想法。

他像一個沒有感情的觀測者,高高在上作為上帝操控原身的人生,從原身腐爛成淤泥的黑暗日子裏源源不斷汲取他藝術的養分。在原身死後,他創造的樂曲《生門》震撼音樂界,哪怕因為過於陰暗的筆觸一度被列為禁區,也從此奠定了他音樂界中神的美名。

這一輩子,沒有原身悲慘的經歷,溫茶倒是想看看這位音樂之神的藝術之花究竟要怎麽綻放?

溫樂水緊抓小提琴,琴弦深深嵌到肉裏他也毫無知覺。

溫茶,為什麽又是溫茶,為什麽要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總是搶走他的東西。

他走上前,隔絕兩個人的對視:“愛德華,你還記得我……”

無論如何,在攝影大賽中他必須爭取到愛德華的支援。

愛德華回過神,牽過他的手躬身落下一個輕柔的吻:“當然,為你效勞是我的榮幸。”

鄭明中抖了一身雞皮疙瘩,反正熱鬧也見識過了,他不動聲色蹭到溫茶身邊,決定開溜:“我們什麽時候走?”

愛德華的電話鈴聲剛好在這時響起,看見屏幕的來電顯示,他的眉間似乎陰郁下來,走到旁邊接起電話:“我知道了,我會去你那裏治療的。”

“愛德華先生生病了嗎?”等他接完電話,溫茶好奇地問。

“嗯。”愛德華把手機扔回口袋,臉上多了幾分郁氣,“我來中國也是為了治病。”

“是嗎?”溫茶做出了然的樣子,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誠懇地祝願,“祝你早日康復。”

溫茶敢保證世界上沒有比他這句話更真心的祝願,或者說,是詛咒。

愛德華的所有天賦都源於他的瘋病,在幻覺之中感知到模糊、邊界、混亂,從而得到無盡的創作源泉,也因此被繪畫界、音樂界、影視界捧為三棲天才。

可惜他的家族找到了抑制家族遺傳病的辦法,身體好轉的同時,與此帶來的代價是愛德華遇到了創作瓶頸。

他在愛德華克制戾氣的面色中安然退場,禮貌找了個借口和鄭明中一起道別,站在馬路牙子上復盤剛才的經歷。

同樣是藝術家,同樣遇到挫折,薛青州則溫柔地包容了錯處,自己一個人默默扛住壓力舔舐傷口。愛德華則是通過傷害他人來不斷刺激自己的感官,不擇手段達到目的。

唉,突然有點想他的親親表哥了。

溫茶摸出手機打開和薛青州的聊天框:

[表哥,我剛剛碰到了一個好可怕的外國人,嚇死我了嗚嗚嗚]

同樣的對話,他復制黏貼給了溫榮和齊修竹:

[哥哥小叔,我剛剛遇到一個好可怕的外國人,嚇死我了嗚嗚嗚]

很快,三個聊天框都出現了小紅點:

[小茶,你在哪裏,不要怕,我過來接你]

[站著不要動,我開車過來]

[定位發給我]

溫茶滿意點頭:

很好,他的魅力不減當年。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一會兒他該上誰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