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溫茶喜提一台紅紅火火的拉風紅色保時捷到達薛家小住。

剛從車上下來,薛酒就像個小炮彈一樣沖過來扒上他的腿,神氣十足:“你怎麽才來?”

溫茶把小孩抱起來墊了墊,直言不諱:“胖了。”

薛酒憤怒地舉起小拳頭。

溫茶親了親小孩小肉手上的窩窩。

薛酒刷的一下臉蛋通紅,把臉蛋埋到溫茶的肩膀:“羞羞臉!”

溫茶笑了:“怎麽了?我可不害羞。”

薛酒埋頭不吭聲。

薛鵬飛上班去了,薛老爺子日常釣魚,按理說家裏還剩薛青州和薛酒。

溫茶摟著薛酒進屋環視一圈,問:“你哥哥呢?”

薛酒把額頭埋在溫茶頸窩蹭了蹭,小聲說:“在二樓他自己的房間。”

溫茶順口說道:“行,那我們去找他。”

因為視角的原因,溫茶沒有看見薛酒嚅囁的嘴唇和擰成毛毛蟲一樣的小眉毛。

溫茶走幾步就把薛酒放下來讓他自己爬樓梯,理直氣壯道:“我沒力氣了,乖寶自己走。”

薛酒無語,懶得揭穿這個懶人的借口,哼哧哼哧邁著小短腿爬上樓梯,給溫茶帶路。

薛青州的房間很大,聽說是薛家為了支持他的調香事業,直接開辟了一個小型實驗室和薛青州的房間連在一起。

房門虛掩,裏頭靜悄悄的,溫茶剛剛準備敲門,房間裏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他急忙推開門,揉雜的各種香味撲鼻而來,嗆得他身後的薛酒咳嗽連連。

但薛青州頭也不擡,赤腳站在地板,玻璃紮進腳底流血了也不知道,頹喪地捂住臉,頭也不擡。

薛酒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放聲大哭。

聽覺和嗅覺的感官被無限放大,溫茶一邊皺著眉輕拍薛酒的後背安靜哄著,一邊拍了下薛青州的肩膀,耿直地說:“表哥,快點把這裏收拾幹凈。”

薛青州半晌挪開捂住臉的手,溫潤的眼中竟有了幾道紅血絲,極為疲憊地站起身打掃。

溫茶思索了一會兒就很快反應過來,安撫懷裏小孩的情緒,趁機對薛酒進行教育工作:“乖寶,看到了嗎,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以後要是有打破什麽東西也要像你哥哥這樣打掃哦。”

薛酒被他給說愣了,打了個哭嗝哭不下去。

薛青州把玻璃碎片掃到一旁,到洗手間沖一把臉,出來以後臉上的郁氣消散不少,似乎回到了原先的翩翩君子:“不好意思,表弟,讓你見笑了。”

“我倒沒關系。但你得和小九道歉。”溫茶搖頭。

薛青州和薛酒年齡差距大,玩不到一起,再加上薛青州工作忙碌,倆兄弟關系並不好。可薛酒霸道小霸王外表下的孺慕並不作假,溫茶今天買了車心情好,就當做個好事幫他們挑破關系。

薛青州有點詫異,幾秒鐘之後對薛酒道歉:“小九,對不起。”

薛酒臉上的淚痕還沒幹,小小哼了一聲。

溫茶趁機把小胖墩塞到薛青州懷裏,薛青州停頓片刻,整個人似乎僵硬起來,手忙腳亂地不知道該怎麽摟住小孩。

“表哥,你怎麽啦?”溫茶自然地在沙發上坐下換了個舒適的坐姿,把話題拐到最初的起點。

薛青州總算找到一個足夠舒服的姿勢不讓懷裏的小團子難受,小孩暖乎乎的體溫熨貼他的皮膚,讓他也慢慢喘過氣。

“沒什麽。”他垂下眼睛,“沒有靈感了。”

溫茶並不感到奇怪,能讓一個藝術家發瘋的除了藝術本身不作他想。

“調香師依靠靈敏的嗅覺,要減少對刺激味道的感觸。可是有一天我突然沒了靈感,連再刺激的味道都沒有辦法激發我的想法。氣味對我而言變得很混亂……”薛青州英俊的面龐充滿苦澀。

薛酒似有所感,拿小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

“唉。”溫茶也沒什麽辦法,他的天賦點在吃喝玩樂上,除了鼻子比別人靈敏一點,也沒有系統學過調香的知識,沒辦法給薛青州什麽建議。

他用力嗅了嗅空氣裏揮發的香味:“柑橘、茉莉,不是挺好的嗎?”

“想做一款適合國人的香水,但是找不到主題,也想不到它的魂該是什麽?”

接觸了十年,幾乎要刻進骨子裏的那些味道令他感到坐立難安。薛青州重重閉上眼想要排除腦子裏雜亂的思緒,忽然神思一動,睜開眼睛:“不對,還有什麽味道?”

一種他沒有聞過的,很淺淡清新的香氣。很難去形容,明明很空靈內斂,卻因為似有若無而勾著人去探究。

“難道有什麽味道混合了發生作用了嗎?”薛青州對著地板陷入沉思。

“是不是臭哥哥身上的味道。”薛酒奶聲奶氣地說。

“臭小孩,我才不臭,香著呢。”溫茶莫名被cue,不滿薅了把薛酒的頭發。

薛青州紛亂的大腦中忽然像被抽出了一根線,緊緊聯系到溫茶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