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銀鈴血祭(二十一) 憶·“魔尊,救救……(第2/4頁)

然而最後,她卻只身站在路邊,看著那個人走過對面的街,腳步匆匆,從始至終都未看她一眼,就此走遠,形同陌路。

她漸漸地發現,周遭的坊市鮮少有人知曉季俊山莊的少莊主已經成親。

她得知後回去質問謝權,因此跟謝權發生了第一次爭吵,她聽到謝權指著她的鼻子罵:“之前還當你是懂事的,現在看來,你和無理取鬧的市井女子沒什麽區別。”

為什麽?

為什麽她只是想讓別人知道他們在一起了,她是他的妻,這都不可以?

這反而成了她的錯?

反而成了她在無理取鬧。

此後,她被關在了季俊山莊不許出門,甚至不許出謝權的小院子,不然連季俊山莊內的仆人都不待見她,拿棍棒驅趕她。

仿佛她不是真正的少莊主夫人,而是不知廉恥,死皮賴臉來了季俊山莊的妾室。

沖突爆發的那日,她想要從後門溜走去見陸溫然,畢竟已經有兩個多月未見,她怕陸溫然那麽單純的人會出事。

謝權在關著她之後,給季俊山莊布下了結界,也是防止擅長疾行的她離開。

她剛到後門,莊主夫人便帶著侍女攔住了她,語氣尖酸刻薄地嘲諷:“果然是個不要臉的,上不了台面的東西,還想偷偷跑出去了,也不知是不是出去跟哪個男人鬼混。”

孟梔柔受不得這個,當即反駁:“我自從嫁給謝權,便一直恪守本分,從未做過什麽逾越的行為。現在不過是想回去見一名好友,好友還是一名女子,這有何不可?您也是莊主夫人,最該端莊得體,怎麽能說出坊市糙漢的言語來?”

“你在辱罵我?!好大的膽子!”莊主夫人當即派人收拾了孟梔柔。

孟梔柔只有煉氣期修為,莊主夫人的隨從卻有築基期修為,再加上她鬥法能力不精,最終吃了不少苦頭。

過後,她渾身浴血地被擡回了謝權的院子,丟在了院門口便不管了。冷風吹過傷口,生生的疼。

她在院中喚著,希望有人能把她扶回屋中,卻無人理會。

她想讓人叫謝權回來,依舊沒有人幫忙。

最終,她只能自己爬回屋中,留了一地的血跡,血跡帶著劃痕,蔓延了整條青石路,可見她行動的艱難。

她在謝權的房間苦等了九日,謝權終於回來。

一向溫文爾雅的謝權醉醺醺地拎著一個法器進了她的房間,說道:“你看這個,是夢尋散人送給我們季俊山莊的,誰說那些散修只是想占我們便宜,還不是乖乖送來了法器孝敬?”

她躺在床鋪上沒有力氣看,只能沙啞著聲音問:“可以給我些藥嗎?我……受了傷。”

謝權這才看向她,眼神冷漠,似乎格外嫌棄。

定睛一看後登時一怒,快步走過來扯起她身上的被子:“混賬東西,你知道這錦被有多貴嗎?你把它的上面沾得都是血!”

她沒想到謝權會在意這個,下意識道歉:“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怎麽賠?啊?!這錦被你怎麽賠?!”

這時她才有些回神,難以置信地問:“你不問問我是因何受傷的嗎?”

“不就是沖撞了我娘,被她訓誡了嗎?”

“哦……原來你知道啊……”

知道她出了事,知道她身受重傷,卻沒有回來,任由她在這房中自生自滅。

最終,他最在意的只是那床錦被。

這時,謝權再問:“你怎麽賠?”

她錯愕地擡頭看向謝權,難以置信地問:“你……是認真的?”

“不然呢?”

“我想想辦法。”

“現在就告訴我你怎麽賠!”

她嫁給謝權之前身無分文,謝權是知曉的。

現在他卻執著於讓她賠償,這根本是在為難她。

她回答不出。

謝權似乎沒有耐心了:“你不是要去見朋友嗎?你的朋友那裏有能賠的東西嗎?”

孟梔柔猛地搖頭:“沒有!”

之後,任由謝權謾罵、質問,她都沒有再出一聲。

她不能讓謝權知曉陸溫然,不然,陸溫然會遇到危險。

她知道,季俊山莊由於長期和散修打交道,散修們知曉他們對高階修者的向往,往往會獅子大開口。

他們為了營造自家跟高階修者有著密切交往的假象,只能打腫臉充胖子。

實在彌補不上開銷後,他們只能留下山莊內的家生子,其他的仆人都遣散了。

這也導致莊子巨大,卻沒有多少人居住的情況。

待她傷好了,她就用疾行術溜出去,離開這個地方,她暗暗決定。

這個男人,她認清了。

然而孟梔柔沒能等到自己的傷好,卻也離不開了。

她睜開眼睛便看到陸溫然被人送進了她的房間,踉踉蹌蹌地往前走,口中驚慌地喚著:“柔兒?你在嗎?他們說你病了……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