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銀鈴血祭(十六) 一杯濁酒亂了君子的……(第2/2頁)

她的這個道侶,真的一點都不怕她,也不聽話。

她越發不開心了。

這時,顧京墨突然聽到了懸頌的單獨傳音:“如果你告訴我真相,我就不查了。”

顧京墨第一次聽到懸頌的單獨傳音,這聲音仿佛是一陣輕柔的風,直接吹進了她的耳朵,柔軟地刮著她的耳膜,讓她的耳朵又癢又麻。

她的心跳突然亂了幾拍,臉頰不自覺地發熱。

她的耳中進入了一只被狼逼入窄仄角落的兔,慌亂地左右亂竄,最終卻被狼按在了爪下。

一杯濁酒亂了君子的倜儻,一枝梅花亂了林中芳香。

一道聲音,亂了她的心房。

正在恍惚,她聽到明以慢的驚呼:“京兒,你的身上著火了。”

她趕緊去拍滅身上的火,狼狽中還有些慌張,快速擡頭看了懸頌一眼,竟然看到懸頌嘴角似有似無地上揚了一瞬,又很快落下。

剛才,他好像笑了?

在嘲笑她嗎?

孽障小子!

她又氣又惱,滅了身上的火,依舊覺得耳朵很癢,擡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小聲嘟囔:“我不會幫你們的,要查你們自己查。”

懸頌很快回答:“好。”

她又開始生氣:“好?”

“嗯,我要查。”

她急急又問:“為何?!”

“我想知道。”

“想知道孟梔柔的過去?”

“想知道顧京墨的過去。”

顧京墨霎時閉了嘴,抿著嘴唇看著懸頌,一時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了。

懸頌似乎執著於知曉事情的真相,關於她的。

她只能嘆口氣,不再管了:“那你們去吧。”

說完賭氣似的走向別處。

懸頌果真沒再管她,帶著緣煙閣三名晚輩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明以慢跟在懸頌身後,不明白為什麽,似乎每次都會下意識跟著這個小和尚走。

無論怎麽看,懸頌都是他們之中年紀最小的一個。

不過,想起懸頌之前的機警,最終還是沒有抗議什麽。

走了一段之後,懸頌示意:“你們隨便找個地方淘氣去吧。”

顯然是長輩對晚輩說的話,且是年齡差距極大的那種。

緣煙閣三名弟子:“……”

禹其琛輕咳了一聲緩解尷尬:“其實我……有六十七歲了……”

“哦。”懸頌並未理會,越過他們朝回走去。

明以慢不解,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麽?”

“回去找她。”

“京兒?為何又去找她,我們不是去搜尋孟梔柔嗎?”

懸頌不方便回答,此刻跟在顧京墨身邊其實更容易找到孟梔柔,畢竟京兒就是顧京墨。

他一時間想不到理由,只能回答:“她似乎生氣了,我回去想想辦法。”

於是繼續往回走。

明以慢倒吸了一口涼氣。

木彥想問什麽,卻被禹其琛捂住了嘴,眼神似乎在說:不,你不想問,你不想知道。

直到懸頌走遠了,明以慢才語氣沉重地問:“青佑寺……還俗復雜嗎?”

禹其琛的聲音同樣發緊:“這……我確實未曾了解過。”

“他們……他們……他們關系那麽好啊?不也是臨時組隊嗎?”木彥終於問了出來。

明以慢和禹其琛同時看向木彥,突然有些羨慕木彥什麽都看不懂了。

*

懸頌等人離開,顧京墨氣得來回踱步,口中罵罵咧咧許久不停。

這時,一直站在顧京墨身邊的黃桃身影也突然淡去。

黃桃也注意到了,輕喚了一聲:“魔尊!”

“沒事。”顧京墨安撫道。

自此黃桃不再慌張,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

幻術,單獨對她一個人使用的幻術。

她知曉,卻未有任何反應。

顧京墨依舊是雙手環胸的狀態安靜等待,很快看到那道黑色的身影從黑霧中走出來,緩步到了她的身前,恭恭敬敬地扯下衣衫的帽子跪下,低聲說道:“恩主,奴不知道您在這裏,奴……”

顧京墨打斷了她的話:“你怎麽還在這裏?”

被問了這個問題,黑衣女子竟然鼻頭一酸,隨後一頭磕下:“是奴沒用,奴未能阻止這裏的一切,還壞了您的名聲!”

顧京墨終於動了,朝著她走過去單手將她扶起:“我並未怪你,我只是心疼你,告訴我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