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問詢 黑色馬鞭
蘿拉不知道該不該為自己分化成一個Omega而感到慶幸。
自從幾十年前轟轟烈烈的平權運動過後,Omega不再被視為弱者,或者說,在有些事情上,為了追求zz正確,反倒會對Omega網開一面。
比如今天。
即使因為被指控泄露機密,在嚴厲的審查之前,她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遭受刑罰。
但這些束縛在她身上的鐐銬和鎖鏈已經令她難以承受,沉重的壓迫給她帶來巨大的負擔,現在的蘿拉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這樣跪俯在冰冷的地面上。
陰冷的水沾染在她的腿上,白色的裙子只能夠勉強遮住被石頭擦傷的膝蓋。因為姿勢原因,露出半截小腿,潔白的肌膚上,還有著殷紅指痕。
肇事者就站在深色的鐵欄杆之外,一身黑色軍裝,肩章彰顯著他的地位。
同色的軍用腰帶緊緊束縛住成熟的身體,金色搭扣閃耀著美麗冷淡的光。
他今日並沒有佩戴徽章,紫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牢獄中的蘿拉。
蘿拉吃力地擡頭。
在清醒狀態下,隔著欄杆,她終於看清楚這個臨時標記她的男性。
如同月光的銀色頭發,深紫色的眼睛,英俊卻冷淡的一張臉。
黑色的軍裝,整齊的頭發,黑色手套,皮帶緊緊束縛,包裹和壓制著優美肌肉。
這些明顯的特征昭示著他的身份,薩列裏家族中的長子,如今聲名顯赫的上將,深受如今首相器重,炙手可熱。
凱撒·文森·薩列裏。
蘿拉無數次地聽說過他的名字。
他要比蘿拉想象中更加年輕。
而現在,這個男人站在她面前,隔著欄杆,盯著她的臉。
她身上僅有蔽體功能的白色裙子,布滿指痕和摩擦傷痕的肌膚,脖頸上腫脹不堪的咬痕。
為了防止反抗和逃跑,脖子上佩戴的鎖鏈雖然不算厚,但格外重,將她的鎖骨壓出一片深刻的淤血。
凱撒終於開口,他問:“你叫什麽名字?”
監獄長終於追上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回應凱撒:“凱撒上將,她叫蘿拉。”
凱撒看他:“先生,我需要嫌疑人親口回答。”
監獄長連連道歉,他剛上任沒多久,對凱撒上將仍舊具備著敬畏。
薩列裏家族以毒藥和酷刑而聞名,監獄長想,自己的確不應當在這個時候質疑上將的決定。
監獄長猶豫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說些、或者做些什麽,矛盾中,聽到凱撒說:“去將鞭子拿過來,我要親自審訊她。”
監獄長惴惴不安,他問:“是——”
凱撒簡單地說:“亞瑟在門口,你告訴他,我需要鞭子。”
監獄長說了聲好,他將手中需要審訊的資料交給凱撒,有些畏懼,唯唯諾諾離開。
監牢之中,只剩下凱撒和地上的蘿拉。
凱撒沒有看資料。
他並沒有靠近欄杆,但屬於她的茉莉花味道溢出來,像溫柔的毒霧。
凱撒開口:“蘿拉,你昨晚為什麽會在那裏?”
在他的視線下,這個蒼白的女性跪在地上,肩胛骨纖瘦,在白色衣衫上凸起可憐的形狀。
看著她這樣隨時都可能會死去的模樣,凱撒無法想象,自己昨天竟然對她實行了強制性的臨時標記。
還是一個羸弱的、阿斯蒂人。
蘿拉沒有正面回答凱撒的問題,她趴在地上,虛弱地向凱撒發出祈求:“……可以給我一些水嗎?我很渴。”
清醒狀態下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令凱撒意外的是,她雖然具備著一副他不喜歡的嬌弱美麗相貌,但聲音並不難聽,像清晨的露水。
凱撒不悅:“我在審訊你。”
蘿拉趴在地上,她就像一個斷掉翅膀的蝴蝶,臉色蒼白,手指無力。
微微側臉,脖子上,被凱撒留下的牙痕恰好落在他的眼底。
“……先生,”蘿拉說,“再不給我水,我可能就死掉了,您很喜歡審訊死人嗎?”
像是聽到什麽天方夜譚,凱撒笑了一聲,他靠近欄杆。
蘿拉看到他黑色的軍靴靠近,濕漉漉的水被無情踩踏、分開。
她聞到了地上冷冷的水汽,還有他身上渡過來的氣息,如同鋒利刀刃上的一塊寒冰。
凱撒的聲音聽起來有著不近人情的味道:“你以為我會在乎一個阿斯蒂人的生命?”
雖然低沉好聽,但音調裏像浸泡過酒的鋒刃。
蘿拉趴在地上,她虛弱地說:“我是被誣陷的。”
她看上去的確並不像一個間諜。
哪裏的間諜會愚蠢到在自己發熱期時候亂跑?
凱撒低頭,打開手上的档案。
關於蘿拉的一切如此單薄簡單,如凱撒猜測的那樣,她的父母的確是暗殺上任首相的組織者。父母被處以死刑的時候,蘿拉才剛剛三歲。
出於人道主義,蘿拉和其他成員的幾個孩子被接到首相官邸中,用以昭顯政府的大度和無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