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正文完結(下)(第3/5頁)

溫疏水瞳孔一縮,顧不得規矩,長街縱馬,直奔公主府。

傷口上了藥包紮妥當,只是吃了藥,人昏昏沉沉的,已經睡著了。

連向雲的眼睛都是紅腫的,可見情況有多危機。

聽完她的敘述,溫疏水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小心掀開蘇蕉兒寬大的袖口,看到底下纏繞的白紗,隱隱透出紅色。

他心裏一窒,知道這嬌氣包最怕疼,這樣的傷,怕是一直到愈合都要吃許多苦頭。

摩挲著小姑娘失去血色的面頰,聲音冰冷:“人呢?”

“楚婕在將軍府地牢關著,劉京允…就在外面。”

宮人試探著觀察他臉色,想起先前劉京允故意讓小千歲吃榛子,將軍似乎也不打算嚴厲處罰,這次恐怕也差不多。

誰知,溫疏水竟直接提劍走了出去,渾身透著股暴戾陰沉,讓人疑心他是否真打算一劍解決了那孩子。

向雲是知曉榛子那事內情的,蘇蕉兒手臂上的紅疹還是她親手點上去。

那次是假戲,溫疏水自然淡定,這回小千歲可是真真切切地受了傷,他護起人來,恐怕比太子殿下還要可怕。

劉京允眼睛腫得看不清人,便聽得一聲冷語:“跪下。”

他腿一軟,撲通跪倒,這回不需別人催促,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溫疏水將冰冷的劍刃架在他脆弱的脖子上,森森道:“若非她舍身救你,你哪有命在這裏哭哭啼啼。”

他臉色這樣糟糕,劉京允頓時白了臉,哽咽道:“她、她沒事吧?”

溫疏水不吭聲,他忽然大哭起來:“對不起,她、她說我爹娘還沒死……嗚嗚嗚,還說、還說只要我聽她的,就、就讓我見爹娘嗚嗚嗚。”

“她這樣說,你就信了?”溫疏水冷冷問。

劉京允從袖子裏拿出一塊玉佩,哭道:“這、這是她給我的,這是我娘的東西,她肯定見過我爹娘。”

溫疏水用劍尖挑過來,玉佩上紋路特殊,還雕著字,難怪能一眼認出來。

他笑了:“我早說過,你一家是路上遭逢山匪,被劫財害命,你不信。如今這贓物出現在她手裏,你猜她與那些山匪是什麽關系?”

劉京允再聰明,也只是個五六歲的孩子,不曾想到這一層,渾身顫抖起來。

雖猜到那些山匪的出現,並非全是巧合。但溫疏水也是看到這玉佩才徹底確認,山匪確實是與楚家勾結。

他殘忍道:“她串通山匪害你全家,你竟然還幫她做事,可笑。”

劉京允嘴唇顫抖,終於匍匐在地,痛哭失聲。

溫疏水摩挲著那玉佩,到一邊坐下,耐心地等著他哭幹眼淚。

他垂下眼:“說吧,你父親到底隱瞞了什麽。”

劉京允哭得臉頰通紅,抽噎道:“我、我不知道……”

“你什麽都不知道?”

“我、我只知道一件事。”劉京允低下頭,用衣擺擦了擦眼淚鼻涕,聲音越來越小,“我爹、我爹是逃兵……”

做逃兵是一件極其恥辱的事,為了保全父親名聲,難怪他一直不肯提起。

“那日、那日爹回家,忽然要全家一起搬走,我聽到他和娘說,官府派人來抓逃兵了。”

說到這兒,他怯怯地看了溫疏水一眼:“我能不能知道,你們為什麽要抓他?”

“有線索表示,劉崇通敵叛國。”

劉京允連忙搖頭,著急道:“我爹不是!他放不下我娘和我才從戰場逃回家,但他不是叛徒!”

溫疏水不置可否:“那你倒是說說,他逃回家時,那筆橫財哪裏來的?”

劉京允沒了聲響:“這個我不知道…”怕他不信,強調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過、不過我爹有一本冊子,埋在後院李子樹下。”

劉家的小院他們早就搜了個底朝天,什麽也沒有,後院的土也盡數挖開了。

溫疏水淡聲道:“李子樹下,埋的是一只酒壇子。”

劉京允搖搖頭:“酒壇子拿開,要再往下挖才能看到。”

觸及到他審視的目光,忐忑道:“我、我也是好奇,半夜偷偷看見的,每回爹喝了酒,便會挖出冊子塗塗畫畫。我也不知道他寫了什麽……”

溫疏水眸色深了深,吩咐手下快馬加鞭趕去劉家。

到了這個地步,劉京允願意開口,說的應當不是假話。

要不了兩日,一切就該真相大白了。

劉京允怯生生地道:“我知道的都說了,我、我能看看小千歲嗎?”

溫疏水瞥了他一眼,只是道:“把人帶下去,好生看管。”

劉京允神色頓時暗淡,倒也沒有再如以前那樣鬧騰。

……

夜深,月色濃厚。

楚國公府。

楚國公坐在書房中,眉頭緊鎖,不時望一望外面:“小姐還沒有回來嗎?”

“回國公爺,還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