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知道錯了就好(第2/3頁)

蘇蕉兒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發呆,半晌才打起精神來走了走。

宮人摘外圈的花,她便往裏走,那兒的花更多更濃密,綠枝交錯掩映,幾乎是一道天然屏障。

“嗯啊……輕點……”

茉莉花墻後,忽然傳出一道黏膩嬌媚的呻/吟,夾雜著男人低沉的粗喘。

蘇蕉兒停下腳步,側耳聽了一會兒,覺得有些怪怪的:“……是誰呀?”

花墻後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是嚇得屏住了呼吸,片刻,又抑制不住地喘起氣來。

一陣衣料摩擦聲後,便是匆匆離開的腳步,此外再也沒有了動靜。

等蘇蕉兒繞過去一瞧,花墻後空空如也,什麽人影也沒有,大概是從另一邊跑掉了。

她蹙著眉,還有些困惑,難道是她把人嚇跑了嗎?

日頭西斜,火紅的晚霞出現在天邊,余光映出地面上一枚白玉玉戒。

等向雲找過來,便見自家主子立在茉莉花後,纖細窈窕的身姿被夕陽勾勒出美好的弧線,正低頭看著手裏的什麽東西。

“哪裏來的玉戒?”她奇怪問,小公主的沒人比她更清楚,這必然不是蘇蕉兒的東西。

“唔。”蘇蕉兒張開手掌,乖乖地遞給她,“我在地上撿的,應該是方才在這兒玩的人丟的,他們一聽見我就慌慌張張跑啦。”

向雲看了看,這玉戒並非特別稀罕的東西,許是有宮人在這裏偷懶,怕被抓個正著,因而落荒而逃。

她對上蘇蕉兒的眼神:“小千歲放心,奴婢會著人打聽打聽是誰在茉莉園這邊掉了東西。”

采完茉莉,也出來透了透氣,蘇蕉兒精神總算好了些。

只是明日就是初七,溫將軍恐怕是趕不及回來了。

原本要提前試妝試衣裳,免得明日定親宴匆匆忙忙,此時都入了夜,卻沒有宮人提起。

向雲服侍她沐浴完,直到人進了被窩,也沒有說明日的事。

“對了。”向雲忽然出聲,卻只是道,“那個玉戒奴婢差人各處去問了,還沒有失主認領。”

見她只是要說這個,蘇蕉兒面露失望之色,點點頭。

燭光熄滅,門被輕輕掩上,寢殿內陷入黑暗寂靜,只有淡淡的月光從木質雕花窗口灑入。

不知過了多久,外間的門極輕微地響了一聲,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出現。

有人潛入寢殿,輕手輕腳地朝著窗下的梳妝台走去。

台面上,一只白玉玉戒正擺放在一塊紅布上。

人影伸出手去,就要觸及那枚玉戒——

卻忽然感到後頸一陣涼意,他猛地擡頭,與窗外悄然站著的人對視個正著!

“鬼!”一聲短促的驚叫從他口中發出,即便反應過來捂住嘴,卻已經於事無補。

向雲率先披著衣裳沖進來,沖梳妝台邊的賊人呵斥道:“哪裏來的小賊!”

幾個侍衛一擁而上,三下五除二將人綁住。

拖到燭光前一看,原來是輪值守夜的小太監!

這番動靜,蘇蕉兒迷迷糊糊醒了過來,只是才揉著眼睛坐起來,還沒來得及問問發生了什麽事,便看見門口走進來個熟悉的身影。

她愣住,以為自己在做夢。

直至那人走到身邊來了,才仰著頭呆呆道:“溫將軍?”

溫疏水帶著一身深夜的涼意趕來,見她衣衫單薄,便只是彎腰湊近了些:“是我。”

蘇蕉兒倏地睜大了眼睛,手揪住身前的被子,磕磕巴巴道:“你、你回來了嗎?”

溫疏水失笑:“我若是沒回來,那你如今看見的是誰?”

話音剛落,小姑娘忽然掀開被子,整個人撲進他懷裏,小小聲地道:“溫將軍,你怎麽才回來呀?”

屋裏還有不少人,向雲見狀,讓人拖著小太監出去了,還貼心地關上門。

溫疏水這才反手抱著懷裏的人,聽著她委屈的聲音,在床邊坐下:“生氣了?”

蘇蕉兒將臉埋在他肩上,興許是日夜兼程地趕路,味道算不上好聞,她悶悶道:“沒有生氣。”

劉崇提前得知消息,跑出去不少路,一行人追上去,這一趟便比預想中花費時間長了幾日。

溫疏水緊趕慢趕,好歹是前一天進了京,怕她難過,來不及沐浴更衣,便匆匆進了宮看望。

他嫌自己身上風塵仆仆,想把幹凈白嫩的小姑娘放進被窩裏。

蘇蕉兒卻拿雙手纏著他,最後連雙腿也盤住了他的腰,垂著眼慢吞吞道:“我怕我是做夢。”

不然怎麽會一睜眼就看見他了。

她這般模樣,溫疏水哪裏還硬的下心腸,只得哄道:“不是做夢,我回來遲了,是我不好。”

蘇蕉兒這才擡眼看他,一雙清澈的眼睛裏早已是水光瀲灩,濕潤的淚珠沾在卷翹的睫毛上,瞧著可憐極了。

“我都以為,你忘記要與我定親的事了。”

溫疏水捧住她的臉,輕輕撫摸她通紅的眼角,啞聲開著玩笑:“我怎麽敢忘記與小千歲的親事,太子殿下的人守在城門口,若非臣跑得快,恐怕真的要被打斷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