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章 咒術痕跡

等五條悟再次回到小樹林，人果然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但總有那麽幾個懷抱有僥幸心態的學生還躲在附近，他們探頭探腦，四處張望著想在蹲守的同時提前躲避巡查。

五條悟藍眼微眯，當了這麽久人民教師，他能不知道這些小兔崽子的德行嘛？

於是五條老師長腿一邁，六眼迅速定位了周圍鬼鬼祟祟的幾個學生，他飛快地拎著紙袋用咒術跑到了路線的最前方。

哼，只要我先把齊木小姐截胡走，你們這些家夥就不可能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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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木星野跟友人們告別後順著以往的路線往A棟走去。

第一大節課結束到第三大節課開始。

中間第二大節課的時間算是學校裏心照不宣的告白時間。

雖然之前廣播是通告了，但一直以來早已習慣這種看似荒謬卻規律的生活，她一時半會還真不知道這段時間該往哪裏去。

而且是錯覺嗎，總覺得廣播裏的聲音有一點點耳熟。

正這麽想著，突然聽見了脫去廣播帶來的失真感，愈發顯得耳熟的呼喚聲。

“齊木小姐~”

齊木星野頓住腳步，她緩慢地擡起頭，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仰頭望去。

銀發青年本隨意地側坐在樹幹上，等終於看到想要見的人，他手臂一撐便與陽光一同從樹上躍了下來，額前的碎發隨風晃動，輕巧得像一只奔向食物的大貓。

墨鏡落地時有一些歪了，他沒管，低頭一瞬確定紙袋裏的東西沒有掉出來，又擡頭。

“好久不見呀~”尾音輕輕晃蕩，像是討好著勾人搖晃的毛茸茸貓尾。

然後，短暫的半秒停頓。

笑意隨著聲音一起被突兀截斷，五條悟緩緩站直，冰藍的“六眼”映出面前少女此時最為真實的模樣。

容貌姣好得不可思議的少女安靜得站立在那兒，周遭一派夏意盎然，樹木蔥郁，顯得格外生機勃勃。

唯有她周身全是濃郁到泛著死亡腥臭的黑霧。

只有她。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

“你……”

齊木星野側身冷淡避開，身邊黑霧張牙舞爪，她沖他禮貌而疏離地點點頭。

“好久不見，五條先生。”

然後她再次邁開腳步。

“我還有事，就先失陪了。”

五條悟靜止在原地，額發隨著他微垂的頭與墨鏡一起掩住神情，只剩下蒼白唇色。

他慢慢收回手。

於是風揚起她的裙擺和發尾，眼看就要從他身邊漠然經過。

“是誰？”

他問。

驟然伸手抓住少女纖細的手臂，白發青年強硬地迫使她停下了腳步。

冰冷而瘋狂的殺意傾軋下來，在那雙逐漸暗沉的鈷藍色眼眸中緩緩匯聚。一米九的高個青年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或者說她周身環繞的其他生物。

“……”

一片死寂。

片刻後，白發的咒術師在少女不斷的無用掙紮下緩緩傾身，他仿若嘆息一般，極力緩和了語氣，像是遲來的意識到了——他嚇到了她。

但掩飾過後的語氣仍顯得格外森冷可怖，他低低又問：“是誰竟然敢……對齊木小姐你做了這麽過分的事情？”

“……”少女驟然擡頭冷漠地注視著他，那雙燦金的眼瞳中明明空無一物卻一片混亂，像是有別的東西正在透過她將信息傳達。

他們嘶吼著，嚎叫著，對白發的咒術師發出僅他一人可以聽見的怒吼。

——滾開！咒術師，這個女人與你無關。

隨之而來的，是她周身圍繞的黑霧化身猙獰惡獸，咆哮著向他攻擊過來。

“哈？”聞言，短促地笑了一聲。五條悟神色冰冷地在她耳側擡頭。藍眸微微上挑，不羈地從墨鏡邊緣探出，攜著發自心底的萬般不屑。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呢？雜碎。”

音落，白發的天才咒術師不顧少女的掙紮，在她驟然瞪大的眼眸中伸手，將她整個人摁進了懷裏。

下一刻，所有的黑霧像是遇到了天敵，咒力的氣流肆虐，它們慘叫著，悲鳴著，在他們的身側湮滅。

等到終於一切平靜。

他仍環著她不撒手，笑問：“這樣的話，就算抵消了吧？”

——這個人……在說什麽啊？

等回過神來，突然發現自己被人像大型娃娃一樣攬在懷裏的齊木星野遲鈍地眨了眨眼。

她掙紮起來。

“請、請放開我！五條先生！”

五條悟仔細打量她片刻，確定沒什麽問題了，才順著她的力道乖乖松開手，雙手下垂，規規矩矩的樣子像個小學生。

他微微抿著唇，低頭瞅她，半晌，才可憐兮兮地應聲。

“哦好。”

“……”雖然感覺還是很輕浮，但是突然說不出責備的話了。

沉默片刻，她還是問。

“五條先生怎麽來這裏了？”

“來見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