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親自問他 提親是不是真的。

贏越峰臉上開始出現離大譜的表情, 褚長扶知道了,又猜錯了。

也沒有下藥。

她又來來回回琢磨了幾番,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理由能讓贏玉答應, 幹脆直接問:“既沒打斷他的腿, 也沒有囚.禁他, 連藥都沒下, 您是怎麽說服他的?”

頓了頓, 試探問:“打他了?”

現在的贏玉對付幹爹幹娘還是有些難的,因為元嬰初期裏面還夾著中期,後期, 巔峰,幹爹和幹娘都是半步化神, 足足四個小境界,倆人合力的話,未必拿不下他。

在金丹期時,他確實可以越一個大級,三個小級,築基巔峰戰金丹期, 初期, 中期,後期不成問題,到元嬰期只能越三級,勉勉強強對付到巔峰,再往上要吃虧,就算他煉體,也討不到便宜。

幹爹幹娘出其不意,趕在他使用六位師父給的保命手段之前強行鎮壓他, 未必不可。

除了被逼的,她委實想不通還有什麽手段能讓他屈服。

贏越峰擦了一把額間的冷汗:“……倒也不必如此兇殘,他是自願的。”

???

“自願的?”褚長扶蹙眉反問,“您覺得可能嗎?”

贏玉會自願?就像太陽晚上升起一樣,叫人聽去只覺可笑。

太陽怎麽可能晚上升起。

他又怎麽可能自願。

“看來您還不知道,他有多討厭我。”她耐心的解釋,“我是唯一一個見過他吃不飽喝不足穿不暖的人,如果您小時候有過卑微求生的過往,您是想抹除她,還是娶她?”

外人知道的那些其實只是冰山一角而已,贏玉還有更狼狽的時候。

她全都看見了。

掉在地上的肉,他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繼續吃。

拾別人丟掉的飴糖,那人嫌棄說,這個味道太難吃了,然後把裝在小盒子裏的一整盒糖倒了出來,帶著色彩的顆粒滾滿了台階,贏玉等他走了蹲下來,將飴糖都收集起來,用布小心包著,時不時掏出來塞一顆到嘴巴裏,每次眼睛都很亮,裝滿了小星星一樣。

那個丟糖的只是家奴之子,都可以如此任性,他可是贏家的三少爺啊。

因為煉體的原因,他個頭長得很快,衣裳小了,足襪和鞋都被頂出洞來,小腳丫子漏在外面。

想找他的親生父母,為此甘願被打,被戲弄,打完戲弄完會有靈石拿,他說攢夠一百萬顆就能尋到真父母了。

還曾給人當練手的靶子,每天被揍的起不來。

活的多艱難多窘迫啊。

旁人只能瞧見他一面而已,她看到的是所有。

到現在還能記得小小的少年一張口,嘴裏好幾個豁口,稚嫩的乳牙掉了幾顆。

因為受傷太重,起不來,憋不住尿了床,弄的身.下一片狼藉,是她一點一點擦的,正好借著機會給他從頭換到腳。

衣裳,鞋襪等等,還給他洗了個澡,猶記小少年趴在她懷裏,燒的圓臉通紅,小聲地問她,是不是嫌棄他?

她說沒有他才一歪腦袋睡去。

那時候他小,很依賴她,也不講究那麽多,現在大了,身份立地飛升,成了開元大陸第一天才,見識過那麽多人的阿諛奉承,討好和恭敬,再看曾經那些往事,怕只有難堪吧。

她就是見證人,對贏玉來說威脅很大,隨時有可能爆出他的秘密,叫他遭受整個天下恥笑。

少年心中合該對她恨到了極致,只有解決她,尷尬的舊事掩埋,他才能安安心心做他的開元大陸第一天才,繼續受人尊敬追捧,怎麽可能自願聯姻。

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她第一反應是——荒唐。

幹爹在騙她,或者贏玉不甘只有自己的狼狽被她知道,也想戲弄戲弄她。

叫她高興高興,然後和贏家另外兩個人一樣,於成親前逃婚,徹徹底底叫她淪為整個衢州和開元大陸的笑柄。

被人唾棄、侮辱、謾罵,和他的遭遇持平,才能解了他心中的怨吧?

如此倆人半斤八兩,都有肮臟不堪的過去,王八笑烏龜,彼此彼此。

她敢抖出他的事,他就敢讓她更慘。

他應該是抱住這樣的想法來的,所謂自願,就是扯淡。

她這邊心思幾番流轉,那邊贏越峰在聽到‘吃不飽喝不足穿不暖’的時候臉色一白,很快又安心下來,“不怨得他非要娶你,原來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只有你陪在他身邊。”

他在收拾聘禮時和夫人聊了聊,女人總是心細些的,過往舊事一翻,倆人吃驚的發現了點東西。

贏玉在修行有成,已經能自由搬走偏院老嬤嬤留下的房子時還不走,根本不是他倆的努力,單純是那混小子喜歡褚長扶。

如果搬走了,他怎麽找褚長扶,用什麽借口見面,能不能再相遇都是問題。

那混小子為了褚長扶忍著住了下來。

當初被檢測出逆天體質時說要回家,也不是因為和贏家有什麽關聯,亦是怕留在玄天宗,這輩子再也見不著褚長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