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見面了呢 哈哈哈哈

那馬車沒有遮掩,上面明晃晃掛著旗幟,被風一吹,旗面展開,繡工極好的‘褚’字逐漸顯露。

是褚家出行的車輛,褚家現在只有一個人。

褚長扶。

褚長扶本來都要放下簾子走來著,被發現後幹脆將半遮不遮的布簾完全打開,目光幽幽地望向地面,贏玉在的方向。

方才是從背後看,只能瞧見他削瘦骨感微微凸顯的蝴蝶骨,和勁瘦的腰身。

現在從正面看,又瞧見了不少東西。

少年眼神雖然鋒利,但年齡在那擺著,一張臉水嫩嫩的,還帶著這個年紀該有的嬰兒肥,兩頰鼓鼓的,像裏頭含了糖。

本來就白,五官極是出彩,又穿了紅色的外衣,裏頭是黑色的,無論是紅還是黑,都很襯膚色,更顯他紮眼,遠遠一瞧如同鶴立雞群。

從來不講究的少年嫌外褂老是滑,理過幾次之後幹脆放任自由,所以常常能瞅見他的外衣卡在手肘位置,露出裏頭黑色的中衣,濃郁地色澤嚴嚴實實裹著少年白皙玉潤的身子,只袒出修長的脖頸。

到底還小,喉結不算突兀,只小小一點,形狀很是秀美。

他沒縛護腕,手掛在劍上的動作叫他兩只雖瘦但看著有力的下臂完全露了出來,從指頭到手背、腕脖、小臂、手肘,所有線條連成一線,很是好看。

周圍都是盯著他的人,頻繁有人回頭看他,男的、女的、連小孩都忍不住瞥幾眼漂亮哥哥。

那少年卻像沒有感覺似的,姿勢依舊豪邁。

‘打斷他的腿,軟禁起來月余後成親……’

不知道為什麽,褚長扶突然想起這句話,視線也不受控制地下移,看向他那雙藏在衣擺下的腿。

又長又細,又筆直。

褚長扶不禁摁了摁眉心,懷疑自己怎麽了?

是受了攬月的影響嗎?

說起來她莫名想起剛剛從背面看他時瞧見的一幕。

少年將嫣紅的外衣松松垮垮掛在手肘上,他那件衣裳不太一樣,是玄天宗給他煉制的法衣,後面有個陣法,用白色線條勾勒,看起來像個素色的圓盤,刻意繡上去的花紋。

後頸的位置縫了一塊長長墜下來的玉,也許有輔助陣法的作用,也有可能是警示他的,因他步伐過於奔放,一點都不像世家子弟。

女子的步搖瞧著好看,實則一步一搖,是為了警醒女子端莊優雅,稍有大動作墜下來的金葉子都會打臉。

同樣的,男子身上佩戴的玉件有異曲同工之妙,大概嫌他沒有該有的沉著穩重,於是在後面墜了玉,一旦歪斜玉打的位置偏去一邊,他就知道自己錯了,多少能收斂一些。

可惜這種暗示太過隱晦,他根本沒當回事,衣裳吊在腰後,那塊玉便卡在一個不尷不尬的位置,勾勒出一道挺翹的弧度。

褚長扶在心裏嘆息。

她有罪。

自從攬月說過那些話之後,腦子裏會不由自主注意些有的沒的。

褚長扶沒忍住,又是一聲長嘆。

她好像病了。

她坐在廂車裏,幾番打量贏玉,贏玉其實也在看著她,馬車是輕便的,窗口很小,他能望見的不多。

褚長扶和以往一樣,面容平靜如水,眼睛有神,沒有多少難過和傷心,還帶了些輕松和悅色?

贏玉猜測,她此行一定收獲頗豐。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能讓她緩和下來的除了和贏家的聯姻之外,沒別的事。

因為她在急尋聯盟,贏明不行,他比贏明強了一點,換成了他,她在開心?倆人的親事成了?

贏家只有三個兒子,兩個跑了,只剩他一個,怎麽排也該輪到他才是。

她這一副碰到喜事的模樣,容不得他不多心。

贏玉胸膛間跳動地快了一些,有心思多瞅幾眼,不留神瞥見她腰間露出一角的劍柄,上面掛了一串劍穗,已經不是當初贏閔送的那個,變成了她沒與贏閔交換定情信物時的那串。

也就是被他搶走的那掛,一模一樣,可能太喜歡,又找人編了一個。

那豈不是說——倆人佩戴的一樣?

贏玉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有一種想把上面禁制換掉,顯露出它本來面目的沖動。

想了想還是做了罷,褚長扶好像不喜歡他表露的愛意。

小的時候本來還能見幾次面,自從他強行交換定情信物後,一次都不理他,即便講話也是和其他人一起來的,帶著他不喜歡的一群人,說什麽吃飯,看戲。

十個人裏頭九個傷害過他,要不是褚長扶,吃個屁,看個屁。

贏玉想起那些糟心事,眉心難受地蹙了蹙,不想讓褚長扶誤會,以為是對著她的,很快又松懈下來,恢復成原來的模樣,眸中的冷意也收了收,嘴角微不可察地翹起一些。

因為他看到了褚長扶將她有些歪的劍扶正,那把劍露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