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亡國第三十七天(第3/3頁)

林昭神色凝重點了點頭。

歷來在當官的眼中,匪徒就是匪徒,哪管你是劫富濟貧還是惡貫滿盈。

談起這個話題,不免有些沉重,秦箏道:“如今當務之急是先養好你的傷,其余的事,咱們可以從長計議的,夜深了,阿昭你今晚先回去歇息吧。”

林昭點了點頭,起身回房。

送走她後,秦箏坐著八仙桌前思索著眼下的局面,不由也輕輕嘆了口氣。

半幹的長發黏在一起不太舒服,她去梳妝台前拿起木梳想把頭發梳順,可能是方才林昭才提到過楚承稷,拿起木梳的瞬間,她突然就想起楚承稷給她雕的那把梳子了。

心口的地方有些悶悶的。

就在前一天,楚承稷幫她制瓦桶時,還問她下山後要不要買什麽東西,如今倒是再見都難了。

在一起時不覺有什麽,驟然別離,她忽覺自己似乎是有幾分說不清的難過的。

他若知曉她在沈彥之這裏,是放任她不管繼續完成他的復國計劃,還是會想辦法帶她回去?

心底那股悶意更重了些。

秦箏其實不知道自己對楚承稷而言,除了名義上的妻子,究竟還算什麽。

她打住思緒不讓自己再想下去,草草把頭發梳順,熄了燈便上床歇息。

不管楚承稷會不會來尋她,等林昭傷勢稍好些,她都得找機會離開這裏。

……

兩堰山。

暮色暗沉,殘月如鉤。

信鴿撲扇著翅膀落到了還亮著燭火的窗前。

片刻後窗葉打開,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取下了信筒裏的信件,打開掃了一眼後,便將信紙在燭台前點燃,頃刻間就燒成了灰燼。

楚承稷在桌前提筆寫什麽,信鴿站在窗前,等了好一會兒,沒像上次一樣等到吃的,它偏過腦袋,一雙綠豆眼盯著燭台前那道頎長高大的身影,出言聲討:“咕?”

楚承稷沒有理會,寫完信把信紙卷起來塞進信筒裏後,信鴿卻還沒飛走的意思。

他蹙眉看了信鴿一會兒,忽而打開房門,去之前關信鴿的籠子裏取出那個給它裝碎米的小碗,灑了一小撮在窗台上。

信鴿又“咕咕”兩聲,低頭啄完,才心滿意足地飛走了。

這鴿子才被她喂了幾天,倒是學會討食了?

楚承稷神色微妙地掩上窗,轉身時拂袖滅了燭火,躺到床上時,習慣性地只躺了個邊。

被子上還殘留著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冷香,側首望去時,裏邊的大半張床鋪卻是空空如也。

往日裏,這個時候她應該是恨拘謹地睡在最裏邊的,睡沉了後,才會霸道地把他使勁兒往邊上擠……

他抿緊唇,合上了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