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高大的身影立在龍案前,……

成恪驚愕,如何也想不到二姐竟然變得如此陌生,渾像街邊不通文墨的潑婦一般,稍有一絲不如意便要哭哭啼啼,無理取鬧,尋死膩活。

“府上得了榮光要出嫁皇後,十幾萬兩如何也只算中規中矩,這可是侯府本分,我看二姐你是真是糊塗了,這般說辭叫父親祖母聽見,你是又想被關起來不成!”

他何曾不知這位心高氣傲的二姐忍受不了這等落差才口出惡言,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張口閉口嫁妝銀錢的,眼皮子竟然這般淺薄!

且不說真的日後公中沒銀子給姑娘陪嫁了,到時高門還看那些陪嫁?

看的是他們侯府上出了皇後的門頭啊!

滿皇城,世家公子哥兒,還不是隨便挑?

屆時都不需她們挑,自然有人想方設法遞上投名狀。

即使是一分陪嫁沒有,這滿京城,誰家不稀罕皇後親妹?

那可是天子連襟。

成恪年紀小,眼神還不知收斂,自己親弟弟嫌棄的眼神更叫玉嫣渾身止不住顫抖起來。

“好啊你.......恪哥兒好歹你我還是一母同胞,如今不幫著我與娘,卻偏幫她來,不就是看中她如今飛上了枝頭了,且去問問人家願不願意認你這個繼母生的弟弟。娘親和我這般是拜誰所賜?同樣是父親的嫡出女兒,我哪點比她差?她卻做的了娘娘,我與母親被父親軟禁在府裏,連門都出不去,日後是不是也要隨便發嫁了出去.......”

成恪他不明白,他姐姐為何就想不通?非要跟皇後去比?

怎麽比?

比的起嗎?

再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闔起的門扉被從外推開,屋外秋光撒了進來。

老夫人除著拐杖從屋外頭走進來,早在外邊聽了半天,此時一肚子火氣,嘴角眼皮下耷,厭煩的看向玉嫣,“一人一個命,怪就怪你沒那個命,你長姐命中注定了顯貴,你日後還需沾她的光,咱們滿府日後都要沾她的光,如今可是懂了?原以為你已經看通透了,想不到是憋在心裏,你再這般無理取鬧,攛掇你弟弟跟你一起仇視府上,沒人能保的住你!”

玉嫣見老夫人忽然推門進來,本就心驚膽顫,後悔自己方才脫口而出的糊塗話,她尋死膩活的話本只是嚇唬成恪的,她怎麽會尋死?

不過是看成恪這幅小白眼狼的模樣,心裏不痛快,怎知被老夫人親耳聽到?

她院子裏竟然也沒一個侍女通報!

老夫人看向成恪,她最喜愛的孫兒,可如今再是心疼也只得按下,林氏的事兒無非只兩種後續,若是占著侯夫人的位置,恪哥兒還能搏上一搏。

這個爵位,本來也該落在恪哥兒頭上,即使是如今林氏不能保全,玉嫣也不能保全,老夫人哪怕是舍棄了她這張老臉也要為了恪哥兒跟大孫女說情。

可長子卻是不太樂意為恪哥兒爭取的含糊態度。

原本也是,嶠兒也才三十多歲,日後肯定還會有孩子,林氏本就不得大兒子喜歡......

真是造了孽,她這好好地孫兒,攤上了林氏那個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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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裏幾個早朝時早早遞了條子的重臣擱殿內論事,李近麟在旁邊聽著半晌依稀是說昭獄那邊關於前些年武台一案的事兒,昭獄專管朝臣皇親,這案件牽扯進去了幾個親王,審了好些年沒個結果。

可喜可賀,今時今日才被審了個結果出來。

陛下端坐在殿前,垂首翻看案上奏折,都是方才大理寺卿陳大人遞交上來的關於武台一案的口供人證。

瞧著沒人注意,李近麟屏息凝神輕聲出了殿,果真外頭的暗衛便在遠處廊下候著。

暗衛見了李近麟,連忙跑進。

“大監,方才看了的,娘娘晚上留在江都王府陪著太妃,聽說明天往大長公主府赴宴去。”

李近麟聽了前半段簡直就要迎風落淚,預想到了自己的後果,好在後半段還有些消息,頓時一噎,哀嚎起來:“這一天天的,自江都王回來後咱們都跟做賊一樣,東防西防,偷偷摸摸,哎,哪裏是人過的日子喲......”

“大監真是說笑了,您只是聽聽,我們可是路邊樹上爬了一夜。”

可不就是做賊嘛,如今江都王嚴防死守,娘娘連紫陽觀都去不了。

他們主子這對苦命鴛鴦被拆分兩處,只能盯著娘娘行蹤,只有信安侯府才好叫二人見上一面。

可如今......江都王似乎有所懷疑,連信安侯府都少叫姑娘去了。

暗衛見李近麟面色難看,怕挨罵,胡亂攀扯道:“大監可吃了?要是沒吃......”

李近麟氣不打一處來:“吃吃吃!吃什麽吃!一肚子氣都氣飽了!你們辦事不牢靠,等會兒挨罵挨罰的只能是我!”

說完就匆匆回去了。

殿內還在說那事兒,陳大人仍在大肆誇獎他的某位手下。

“查案這塊兒還是顧小子厲害,不愧為時洵的兒子,真是虎父無犬子,這回進展如此順利,皆是他一手差遣人順著蛛絲馬跡去查的,聽說還跑去水牢裏逮人泡了兩天。這小子恐怕是天生審訊的料,高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