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外面無趣,我進來陪你。……(第2/4頁)

雲畔一聽,哭得了不得,他的身子不能受寒,在家時候她處處小心張羅,如今連口熱飯都吃不上,那不是要他的命了麽!

“押隊,請你替我想想法子,見不著人也沒關系,替我們把東西傳進去也成。”她又示意檎丹加了一千兩,“只要把東西送進去,不拘押隊怎麽分派,這些錢全是你的,倘或不夠,你只管開口。”

那個押隊有些眼暈,看著這二千兩,直直咽了口唾沫。

二千兩啊,足夠在上京買一處大宅子,再雇上幾個女使婆子伺候了,多少人一輩子能掙二千兩……問問他的眼睛,看著這二千兩真是垂涎欲滴,但問問自己的心,錢好拿,命也好丟,比起錢財來,還是活著更要緊。

於是調開了視線,正氣道:“夫人別再說了,小的做不得那麽大的主,還請見諒。”

長史上前又打商量,“押隊,你在這夾道供職多年,深知裏頭竅門。咱們青天白日送來不合適,或者可以等你們換班時候,哪怕半夜裏來也成啊,只要押隊你一句話……”背著人把銀票塞進了他手裏,“只要一句話,這錢便是押隊一個人的,咱們必定守口如瓶,絕不在人後翻小賬。”

說罷一通拱手作揖,請求通融。

這一千兩的銀票,握在手裏滾燙。看守夾道不算肥缺,自當今官家即位起,這角門子已經三十多年沒有關押進皇親國戚了,冷不丁來了一個,聚寶盆捧在手裏,竟不知道怎麽使才好。

解差有點為難,“銀票我是真不能收,早前角門子無人問津,咱們這些人當班的時候賭錢吃酒也沒人管。如今魏公爺來了,內外不知加了幾撥人,我就算有空子,那也不敢鉆啊。”

“就沒有一點辦法?”長史陪著笑臉道,“勞駕再斡旋斡旋,押隊的好處我們府上記著,將來絕虧待不了押隊的。”

那解差斟酌了半晌,最後道:“東西是真遞不進去,不過可以變通變通,和上頭申報,送個人進去照應。只是有一樁,進去了就出不來了,府上安排個能幹忠心的小廝吧,隨身帶些物件進去,尋常要是還缺點什麽,只要無傷大雅的,我也可以幫著遞一遞。”

雲畔和惠存一聽,頓時歡喜起來,辟邪在後面躍躍欲試,“小的進去,小的從小伺候公爺,伺候了十幾年,最是熟門熟路。”

雲畔卻說不,“還是我進去吧,反正該奔走的地方都奔走過了,只等官家開恩。在家候著,我委實不放心,倒不如人在跟前,心裏還踏實些。”

大家面面相覷,家裏兩個主持大局的人要是都進去了,那萬一再有什麽事,豈不是亂了套?

惠存不贊同她這麽做,可是她心意已決,好像說什麽都不管用了。

回到家後,她在太夫人和王妃面前也說了自己的想法,太夫人和王妃都大感震驚,“一個人吃苦不夠,還要再填進去一個嗎?快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就算這會兒去問忌浮,他也絕對不會答應的。”

可雲畔卻是鐵了心了,平靜地說:“祖母,母親,我和他成婚半年,其實相處的時間並不多。這回出了這樣的事,我要是能進去,恰是我們夫妻像常人一樣朝夕相處的機會。他吃著苦,我在外面錦衣玉食地受用著,心裏也不好受。倒不如同甘共苦,將來他被赦免,我跟他一道出來。倘或官家狠心關他三年五載,我也跟他在裏頭三年五載,兩個人在一起,也好做個伴。”

她說到這裏,觸動了太夫人的心弦,悵然道:“好孩子,沒想到你這樣一心為著他。早前我瞧你年輕,又是張太後安排的婚事,說實在話,其實並不看好你。現在忌浮出了岔子,我瞧著你為他奔走籌謀,才知道你果真是個好孩子。原諒祖母先前張羅為忌浮納妾,傷了你的心,就當我老糊塗了,不要和我一般見識。這回你自願進去陪著他,我才知道你們小夫妻感情那樣深,想來往後也沒有人能拆散你們了。”

這倒是個意外之喜,雲畔沒想到太夫人會有這一番內心剖白,忙道:“祖母言重了,您說這些,可是要折得孫媳婦沒法活了。”

太夫人搖了搖頭,“我說的都是心裏話,你拿真心對忌浮,我要是還來作梗,豈不是像耿家那老婆子一樣了。”

大家聽了都笑起來,但這樣時節,怎麽說都有種苦中作樂的嫌疑。

王妃將她的手緊緊合在掌心裏,溫聲說:“你可要仔細想明白,進去容易出來難。你又是女孩子,那種地方陰寒得很,萬一傷了身子可怎麽好。”

雲畔說不要緊,“我身子強健,在外頭牽腸掛肚,反倒更容易生病。”

太夫人知道她已經打定了主意,便對王妃道:“她這性子,也是個十頭牛拉不回來的,既然要去,就讓她去吧!”一面訕訕笑了笑,“兩個人見天在一處,沒準兒出來的時候,能帶上個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