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女子不能騙女子。(第2/4頁)

誰知這徐香凝並不買賬,偏過頭道:“嬤嬤也是過來人,難道不知道一個人弄不出孩子嗎?這件事要怪便去怪三公子,是他非纏著我,叫我有什麽辦法。”

姚嬤嬤說呸,“你兩個是天生的一對兒,別說什麽誰纏誰了,沒的叫我惡心。十六歲開臉,這些年都忍過來了,輪著娶正頭夫人就懷上了,天底下的巧宗全讓你們耿家碰上了。如今接你回上京,放心吧,錯不了的。橫豎你好好聽話,我疼你,要是你敢鬧,我這糙巴掌不長眼,到時候打壞了你這張小臉,只怕耿三郎認不出你。”

徐香凝終於掖著眼睛大哭起來,“你們到底想把我怎麽樣?男人造的孽,你們不去找男人,為難我一個弱質女流做什麽。”

姚嬤嬤道:“你急什麽,明日自然要找男人說話。接你回來是幫你一把,別不識好人心。不過你這種人是真不簡單,落進人手裏就成了弱質女流,高床軟枕耍心眼子的時候,卻是巾幗不讓須眉,也怪好笑的。”

這一路回去,徐香凝被她們調侃了千千萬,心裏又恨又惱,只是拿她們沒辦法。

好容易到了上京,進門便被押進了柴房,她到這刻才敢確信,那個拿刀抵著她的人,原來就是開陽郡主。

郡主發了話,“好生看著她,別讓她死了。”自己打了個呵欠,回去睡覺了。

雲畔回到寢室時,李臣簡正坐在燈下看書,她有些意外,咦了聲道:“都什麽時辰了,公爺怎麽還沒睡?”

他從書上擡起了眼,“你們出去瞎胡鬧,我哪裏睡得著。”說著合上書,來替她解下鬥篷。她裹著夜色進來,人像剛從冰窟裏拉出來的一樣,湊近些,能感覺到絲絲散發的寒意。

雲畔猶豫了,“你也覺得我們瞎胡鬧嗎?人已經帶回來了,惠存說明日要給耿家送回去。”

李臣簡皺了皺眉,“我是說你們來回奔波四十裏,值當花這麽大的力氣嗎?派些人過去,直接把人提回來不就是了。”

雲畔這才放心,原來他不是在怪她,只是心疼她在路上折騰了太久,弄得深更半夜才回來。

她赧然笑了笑,仰頭問:“公爺,咱們要是得罪了耿家,是不是不大好?”

他說得直白,“既然要退婚,就不必考慮得罪不得罪,反正就算你們陪著笑臉把聘禮送回去,人家也不會高興。”

“所以啊,咱們得占足了理,壓住耿家的氣焰。到底惠存妹妹往後還要許人家,萬一被耿家倒打一耙,那咱們好好的女孩兒,豈不是吃盡了啞巴虧,總不好挨家挨戶登門向人解釋吧!”

他思忖了一番,說有理,“不過天色不早了,還是趕緊上床捂著吧,別受了寒。”

“可我還餓著肚子呢。”她委屈地說,“這半日全跑在路上,來去四個時辰,腰杆子都快舂斷了。”

她懂得撒嬌,抱怨一下自己的不容易,他反倒覺得很欣慰,忙吩咐外面的女使:“準備吃的來,清淡一些為宜。”

她自己慢吞吞過去洗漱,換了衣裳後便坐在暖爐前,擁著被褥等綠檀把小桌搬來。

他說要清淡些,下人就上了清粥、蒸餅和豆豉姜,她邊吃邊唏噓:“果然還是在家最舒服,我如今知道你的難處了,一天之中那麽多的事,急來急去地趕路,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他不願意讓她擔心,只道:“以前在軍中,騎著馬風吹日曬,那時候才真是苦。如今回到上京,進出都是乘車,已經好多了。”

可她搖頭,“哪裏好多了,分明還是一樣乏累。我想著,你要是能卸了幾樣差事多好,不要遙領幽州刺史了,也不去息州做什麽團練使。”

他坐在邊上,看著她吃東西,仿佛看見自己精心培育的花兒發出了嫩芽,長勢喜人一樣,含笑道:“若是不去遙領幽州刺史,哪裏會遇見你。”

雲畔聽了,微微怔愣了一下,心裏暗想果真是這樣,人的際遇好像早就替你安排好了,走一程,有一程的機緣,不知在什麽時候,就遇見影響你一生的人了。

“我那時喚你使君,如今回頭想想,真是好奇怪。”

他還同她打趣,“好在羅敷未嫁,使君也未娶,要是就此錯過了,可能一輩子都遇不上了。”

遇不上……倒也不會,“如果你與梅表姐的婚事沒有解除,還是能遇上的。”她笑著說,“到時候姨母會替我引薦,‘這位是梅姐夫魏國公,這位是表妹江雲畔’。”

他聽了有些駭然,萬一她嫁了向序,那麽舒國公夫人的介紹,是不是會變成“這是你妹婿李臣簡”?

他好像嚇著自己了,臉上變了神色,雲畔想得不深,單覺得這個笑話很有趣罷了。

結果他悶聲歪到一旁不說話了,雲畔也不疑有他,讓女使把食幾撤下去,自己起身重新盥手,接過檎丹呈上來的玳瑁刷牙子刷了牙,好半晌都沒見他吭聲,不由回身望了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