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倭使入朝,懇請封命(第2/4頁)

但宗藩關系即定,我不需要是我的事情,你不表示則就問題很大。哪怕只是派兵前往漠北旅遊一遭,這也是諸胡不可推卻的義務,順便看一看逆我者亡的下場如何。

朝會結束後,聖人也並沒有立即返回上陽宮,而是在明堂別殿召見了宋璟等重臣,繼續商討北征諸事細節。

雖然這一場軍事行動籌劃多時且在今日正式公布,但戰爭真正要打響其實還要到幾個月之後的秋冬之交。

除了大唐的兵馬物資向前線調度需要時間之外,也在於突厥特殊的遊牧生活習性。春夏之際草原上水草豐盛,四處遷徙遊牧,居無定所,極難追蹤。

唯有到了秋冬之際,天氣酷寒,突厥部眾們才會聚集起來,共同抵禦天時的變化。也只有到了這個時候出兵,才能更準確的掌握到突厥主力的行蹤所在圍而殲之,最大程度的消滅突厥的有生力量,從而畢其功於一役。

接下來這幾個月的時間,除了正常的軍事籌備與調度之外,還有一項必將重要的任務,那就是聯絡統合大漠南北諸胡勢力,剪除突厥周邊的附庸各部,從而孤立突厥、壯大聲勢。

當年的頡利可汗雖然因為殘暴不仁而搞得突厥怨念沸騰、叛者極眾,但畢竟還是盛極方衰、震懾力尚未完全消散。

如今的突厥默啜則就遠不如當年,三受降城建立之前突厥軍眾還能屢屢內寇,聲勢很是不弱。可默啜執掌可汗大位後所發動的第一場戰爭便以慘敗告終,之後更被三受降城攻防體系隔絕出了漠南。

過往數年如果不是大唐忙於內政休養與同吐蕃交戰,甚至都不會給默啜留下喘息之機。如今突厥勢力還殘存多少,那要大戰過後才有定論,可若是講到對外的影響力,那真是拍馬都比不上頡利時代。

所以大唐在戰前的統合與孤立工作也進行的極為順利,樞密使郭知運在將諸胡助戰勢力人員整理一番後便進奏道:“此番征事,諸賓胡凡所助戰之眾合十五萬七千余眾,所覆諸胡邦主、羈縻州府共一百八十……”

這個數據早在長安的時候便已經有所匯總整理,轉駕東都後又有增加,所覆及的已經不只是大漠南北諸胡部勢力,還包括其他各個凡大唐勢力能夠影響的範圍地區。

李潼聽到這個數據,臉上也流露出欣慰的笑容。國之大事唯禮與兵,平常時節說大唐國力與影響多麽強盛,總是缺乏一個直接的體現,但在這樣的征戰大事上則就體現的頗為具體。

早年他禦駕親征、與吐蕃交戰青海,雖然也廣有群胡助戰,但跟當下這個數據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如今除了賓屬關系更加緊密的胡部勢力之外,大唐都沒有特意向群胡下達正式的征召令,但這些胡部便已經踴躍的參戰。

這背後所體現出來的,自然是大唐的國力與震懾力較之開元四年時期都已經有了長足的進展。

許多人或許覺得如今北征與突厥大戰在即,朝廷不該在五月關中掀起一番整頓入唐胡眾的風波,橫生枝節之余還破壞了大戰前夕的內部穩定,逼得諸胡要投靠突厥共同對抗大唐的威逼。

但這種想法實在過於簡單片面,且不說諸胡本就畏威而不畏德、並不會因為包容放縱就會對大唐親近恭順,關鍵是此前朝廷所整頓的胡人與大戰前夕所需要統合的胡部勢力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那些入唐的胡人或是各自出身不同的部族,但他們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逃離了原本的部族環境而投身於大唐國境之中,借助大唐所提供的庇護擺脫過往加於其身的酋長邦主控制。

以往大唐在這方面管控乏力,各方入唐的胡人也是絡繹不絕,這本就是在削弱周邊諸胡勢力的一個過程。現在大唐立法分明,對入唐諸胡的管控更加嚴格周詳,一定程度上也遏阻了諸胡入唐的風潮。

對那些頗具勢力的周邊胡酋們而言,他們非但不會覺得大唐各項治胡律令的頒行過於嚴格苛刻,甚至心裏還隱隱希望這方面的律令能夠更加的酷厲一些。

畢竟這些政令只在大唐國境之內實施,並不會覆及到他們各自的部落領地,無論再怎麽嚴格,對他們的觸傷都少,更可以此證明大唐也並非法外的樂土,讓部眾們不再熱衷於逃散入唐。

早年大唐每有征戰需要征召周邊胡部勢力,甚至還會下令州縣官府驅逐境內的逃胡,並勒令禁止招納胡人奴婢。

如今國力不同以往,姿態不需要做到那一步,但加強對境內胡人的管理,其實也是對周邊諸胡部勢力的一個示好。

決定腦袋的從來只是屁股,卻從來不是種族血緣,那些胡酋邦主們絕不會對入唐胡人的處境不妙而感覺到同情與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