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4章 先王仁義,前緣早定(第2/4頁)

聽到這話,李陽等人皺起了眉頭,但一些外州直案們則露出頗感興趣的表情,數人開口問道:“該要怎麽運作?徐直案能不能仔細說一說?”

“我也不是要分奪李直案你們的事權,只不過近日你們分在城外大營裏,對於城內態勢不免就了解不多。”

那徐恭先對李陽等幾人歉然一笑,然後又說道:“我本籍長安,大軍入城後也留在城內。近日城內幾家貴人都來訪我,希望借用咱們的人勢與他們的官勢,在長安城裏謀求一席。他們願意招引咱們社徒承擔官府的勞計,只要咱們能夠暫時依附幾家門下,為他們助漲一些聲勢。”

講到這裏,那徐恭嘆息一聲:“如今西京主事的雍王殿下,少年得志,是很有幾分不畏規矩的氣魄。就連西京那些勢壯人家都被打壓得辛苦,自不會將咱們這些小民放在眼裏。可如果咱們鄉情與貴人官勢統合起來,雍王雖然是入境的強龍,想要讓西京穩定,也要收斂幾分。”

“這麽說,近日徐直案你留在城內,已經跟西京那些人家交往頗深,要把咱們故衣社的人勢賣入貴門,營求富貴?”

李陽聽到這裏,便開口問道。

聽到李陽說的這麽直白,那徐恭臉色微露尷尬,但還是望著李陽繼續說道:“李直案你也不必以此說我,大家都在社中,自然也都是關中尚義子弟。我入社雖然不如你等年久,但這年余來為社徒們的貢獻,大家也都有見。我這麽做,也是不想讓咱們故衣社放棄西京這一養息之地,希望能給大家爭求活路。”

“至於說我為自己營求富貴,怕是李直案你也沒資格這麽說。你那身世舊話,難道以為能夠瞞過天下人?你本就是故勛高氏的刑家余孽,入了咱們故衣社,難道就沒有別的謀想?舊時田直案、楊直案等,那才是真正的一心尚義為公,可是隨著你執事長安社事,舊人逐漸被排擠於外。如今當著諸分社直案的面,李直案你敢說跟你沒有關系?”

徐恭講到這裏,堂內眾人臉色都變得有些不好看,其中一個脾氣火暴的直案更是直接站起來指著徐恭怒喝道:“徐直案,你說的什麽胡話?楊直案舊時與李直案交接時,你都還未入社!故衣社從微之壯,都是一眾老人辛苦傳播義號。這些苦命們窮困難活,如今才淺有些許人勢可圖謀,難道現在就要罔顧社號大義,興弄私謀!”

徐恭聽到這話也不惱,擡手一招身後自有一些黨徒站起來支持他,他也從席中站起來,望著眾人說道:“如果真一心為社,李直案這一出身,路數比我要多得多,須知西京勛門多是你家舊好。

可你隱瞞身世,只是專弄西京人情,諸外州社眾生活辛苦全然不見。我與西京各家往來,也只是希望能借人聲勢,給更多外州社徒營造生機。就算有一二私謀,但是大義不損。總好過放棄長安,將社徒們驅散鄉野要好!”

說話間,突然堂外沖入一路人馬,為首者正是楊顯宗。入堂之後,掃一眼堂內眾人驚異眼神,楊顯宗隨手一指那徐恭並其身後眾人,沉聲道:“拿下!”

後方諸敢戰士們聞言後,直接上前便將徐恭等人擒拿下來。

“楊直案……”

眾人紛紛起身見禮,而那徐恭聞言後臉色則一變,一邊掙紮著一邊大聲道:“楊直案,我絕非敗壞社義!我能行走貴門,給咱們故衣社爭求……”

“蠢物!”

楊顯宗聞言後將手一揮,並望著李陽等人說道:“你們也是!怎麽能為了貪求壯大,什麽人都往社中招來!這賊徒可笑,不知我故衣社根腳由來,居然就妄想賣勢求榮!”

說話間,楊顯宗登堂居中,望向在場眾人沉聲道:“你等有的認識我,有的不認識,入社或早或晚,但想必多數不知咱們故衣社根腳由來,為何會有捐麻互助的社號。今日既然聚在一堂,為防再有這樣的奸謀小人弄計謀私,今日便宣告你等。”

“咱們故衣社由來,向上可以追溯天皇儀鳳舊年。故太子賢監國留守長安,當年關內大饑,有京兆府戶名麻公、朱公等叩闕請賑撫饑困。但當年府庫空虛,二聖尚且逐食東都,監國太子雖有心賑養,但實在無米為炊。憂計之下,東宮日裁一餐,省減物用,得錢五十萬,入市糴米,使人以麻易食……”

在場諸眾不乏故衣社老人,但絕大多數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故事,一時間不乏人愧嘆連連,但也有人忍不住好奇道:“儀鳳舊年卻有大饑,但這樁舊事卻少聽人提及。東宮糴米活人,想來不是小事,活人應該不少,怎麽從來沒聽人說起?”

不待楊顯宗解答,已經有人開口嘆息道:“既是關內老人,難道不聞舊年奸後厭惡東宮的故事?東宮就算有心賑濟,但許多事也不能擺在明處。當時關內坐鎮唯有東宮,若東宮不依律令擅自賑民,這難免會被奸臣攻訐典賣私恩、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