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8章 洗劫武攸宜(第2/2頁)

她們言則是喜愛推崇少王才趣,李潼對此倒不懷疑。但如果說真要憑此就能讓這些平康伎大舉出動,當街戲鬧,那就有點誇張了。

娼門有情、無情且不論,武周代唐之後,李氏宗王處境尷尬這是眼見的事實。如果沒有更大的驅動力,那些娼門女子怎麽可能如此不惜身的當街招搖,硬與少王攀扯關系?

而能夠驅動這些娼門女子的,李潼能夠想到最大可能就是那些關隴勛貴們。按照眼下的態勢來說,如今的長安城既不是姓武的,也不是姓李的,而是這些關隴勛貴豪強們的。

倒不是說他們有足夠的底蘊和能量,可以割據一方,而是講到實際入微的影響與滲透,如今的武家還是李家都比不上這些關隴勛貴們。當然這些不足為慮,不過一群仗恃余蔭的家夥,本身就是一盤散沙,不成氣候。

這些人不滿於武攸宜在長安城中作威作福,所以默許或者說暗裏推動平康伎們做這種戲鬧,把剛剛除服歸京的少王托起來,讓李潼一家和武攸宜搞點沖突,他們則在旁邊看看戲、撿撿漏。

這種隱在幕後、遙作操控的做法,實在太符合那些所謂世家的惜身作風了。他們默許子弟從遊少王,攛掇平康伎戲舞迎接,就算事情搞大了,火也燒不到自己身上,反而還可以借此顧望形勢,分頭下注。

對於這一類做法,李潼談不上喜歡,但也並不討厭。最起碼這件事說明,在如今西京一些時流人家眼中,他這個少王,是能夠與武家新貴稍作抗衡的。

所謂人望,本也不是我一定要掏心掏肺對你好,而是與你互動,我能得到什麽樣的好處,或名或利,小到謀家,大到謀國。

如果李潼連這種層次的利用都討厭,未來怎麽讓人支持他作更大圖謀?就算有反感,也不好表現出來,大不了真正得勢之後再弄他們就是,一群躲在陰影裏苟延殘喘的家夥而已。

過河拆橋,我太爺爺就在玩,我爺爺、奶奶玩的更狠。長孫無忌到死只怕都不敢相信,那個舊年柔弱溫順的小稚奴居然真的是要弄死他!

當然,眼下想這些就太長遠了,反正李潼借此是能夠確定,眼下的武攸宜在西京城裏是真的不得人心,或許還沒到天怒人怨的程度,但如果他倒黴了,肯定會有很多人暗戳戳的高興。

“關隴各家,隱怨攸宜。其家門生禍,人所樂見。得手之後,只要離開西京範圍,攸宜耳不能聞,目不能視,縱有精卒在手,不知使用何方。”

李潼將當中利弊權衡向劉幽求小作陳述,劉幽求聽完後,也是目露異彩,並提議道:“若是如此,赴隴敢戰士不妨也稍作停頓,佯遊京西,待到京邑之內得手之後便招搖西去,也能更加迷人耳目。”

這個方法,李潼也不是沒有想過,但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洗劫攸宜家宅,只是一樁閑情小事,但若將耳目西引,或會讓人錯以為隴邊不靖,幹擾收復四鎮國計,貪小誤大不可取。況且敢戰士不習隴邊氣候,趁著春夏之交早日前往,未來也能更多幾分生機。”

赴隴的敢戰士是為了熟悉高原氣候、登上河源作戰,越早熟悉氣候也能越從容。李潼準備發動的時間則是在五月中旬的曲江雅會期間,讓敢戰士浪費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只作掩護,李潼還是不放心。

“眼下尚有月余,諸計細則都可從容布置。眼下先是熟悉京外諸路徑,以求出入從容。若真風險難蔔,那也不必強求。”

對於手中這支敢戰士力量,李潼可是極為看重,必要的歷練自然難免,包括潛入西京作案也是熟悉城邑作戰的一場演練,但也絕不會為了一時意氣就將這些珍貴尚義的卒力驅入死地。

眼下他剛剛抵達西京城,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來進行策劃。雖然理論上有這個可能,但實際執行中各種危困也需要考慮到。

特別是在一個特定時間點裏廢掉武攸宜騎兵的機動力,以給敢戰士爭取更多的逃脫時間,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他也不會貿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