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3/4頁)

主仆幾人紛紛行禮問安。

康熙淡淡叫了聲起,就拉著林詩語的小手一屁股坐到了炕上,靴子一蹬,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這麽歪著了,兩只手還不忘捏著她的手把玩著,活脫脫跟個大爺似的。

“聽皇上的意思這裏頭還有什麽門道兒?皇上倒是別吊著人啊,哪有說一半留一半的。”

看她那急切的樣子,康熙的嘴角就翹了起來,瞟了眼旁邊礙眼的胖兒子,很是不客氣地就開始攆人了,“大人說話小孩子就別聽了,找你兄弟們玩兒去罷。”

“……”糊弄小孩兒呢?這副架勢要不是想趁機對他額娘圖謀不軌他就將頭擰下來當球兒踢!

然而無論他再怎麽不情願,在皇阿瑪面前他也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兒。

緊隨其後,幾個奴才也很乖覺地自行退下了,將整個空間都留給了帝妃二人。

林詩語就等啊等,等了半晌也不見他吭聲,“皇上?”

大爺依舊不語,只微微撩起眼皮子,瞟了眼桌子上的葡萄。

……

行吧,誰叫人是大爺呢。

林詩語立時問弦歌知雅意,笑盈盈地拿起一顆葡萄親自剝了皮,而後又親自喂進他的嘴裏,還得拿小碟子給人接葡萄籽兒,伺候得可別提多精心周到了。

這倒也罷了,倒是鹹豬手安分些啊,這麽大一肚子挺著,腰都粗好幾圈兒了有什麽好摸的?

“皇上……”勸你適可而止。

然而這位大爺並沒有被人嫌棄的自覺,還以為她是等不及了呢,就清了清嗓子,說道:“溫妃進宮都有幾年的功夫了,一直也都沒什麽事兒,怎麽偏就這會兒突然出事了?”

也是啊,真要是被什麽臟東西纏上了,怎麽偏好端端過了幾年才來纏上呢?

“皇上這意思是說,惠嬪很可能是裝的?”林詩語一臉訝異,仿佛純無意似的,順手就將手裏還沒來得及剝的葡萄塞進了他的手裏。

康熙就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低頭剝起了葡萄皮,嘴裏還說著呢,“不是很可能,而是一定。”剝好的葡萄送進她的嘴裏,果不其然下一瞬手裏又出現了一顆。

“那她這麽折騰是圖什麽啊?想害溫妃?溫妃難道當真幹了什麽不得了的事兒?”

康熙搖搖頭,又一顆才剝完的送進她嘴裏,結果這女人不知何時又摸了一顆在手心裏等著呢,偏臉上還一本正經的半點兒看不出,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要多純良有多純良,真是叫人都氣笑了。

“行了行了你就別搗騰了,有這功夫自個兒都剝完了,也不嫌累得慌,不就是想叫朕也伺候伺候你嗎?沒見過你這樣小心眼兒的,得了老老實實等著罷。”康熙認命地將碟子拉到了面前,認認真真剝葡萄皮,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忽而一聲幽幽長嘆,“溫妃那是替旁人贖罪呢。”

這下子林詩語是真愣住了。

仔細想來,打從溫妃入宮第一天開始就是這樣深居淺出日日吃齋念佛的活著,原還以為那是偽裝的表象呢,沒想到竟是為了贖罪?

為了誰?康熙又為何會這樣嘆息?

“惠嬪不知曉這其中的真實緣由,不過是想鬧出來好叫朕誤會溫妃幹了什麽臟事罷了。”擡手將葡萄送到她的嘴邊,哼笑道:“行了別瞎尋思了,說來這事兒還是你引起的呢。”

什麽玩意兒?

林詩語一臉茫然,這跟她又有哪門子的關系?

卻見康熙酸唧唧道:“就是因為你,後宮那幾個女人都不樂意隨朕前往木蘭圍場了……”

木蘭圍場可不是建來玩樂的,而是有著很重要的戰略意義,其北控蒙古南拱京津,每年的行圍狩獵實則就是一場軍事演練,加強民族團結、鞏固北部邊防的同時達到控制蒙古、震懾沙俄的目的。

這樣一場重要的政治活動自然少不得要帶上高位嬪妃前往,至少得在那些蒙古各部的女人面前撐起來大清皇室的威嚴風範,得幫著帝王與她們結交拉攏感情……身上的擔子也是絕不輕松的。

原本最合適的人選當然就是林詩語了,偏好巧不巧挺起了大肚子,再往下一層佟芷蘭這個貴妃也是一樣的狀況,再再往下可不就到妃位上了。

三個妃位娘娘中宜妃榮妃為了宮裏這兩個孕婦都拒絕隨行要留下坐鎮,只剩一個溫妃撐場子,一旦溫妃也……

“所以惠嬪坑溫妃是想要在木蘭圍場之行獨占鰲頭?”也是,到那時身為皇長子生母的惠嬪可不就該冒頭了?可問題是,這麽急著跳腳想冒頭究竟圖什麽?想要為兒子拉攏蒙古那邊的支持?

林詩語是徹徹底底無語了。

想得很好,算計得也挺好,可惜費盡心機千算萬算,奈何你攤上了一個精明的男人。

瞧瞧康熙這樣子像是好糊弄的嗎?別的倒也罷了,身為帝王對自己屁股底下的那張椅子總是格外敏感的,還敢在人臉上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