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芭芭拉

依舊是穿越的間隙, 無數的星光閃爍，玩家熒白的靈魂一鼓一鼓，幾乎要和星光閃爍的頻率一致。

記憶一點點回籠, 空洞的靈魂逐漸盈滿, 很快，玩家恢復了所有的記憶。

“系統，你可真是好算計。”

在恢復記憶的一瞬，所有不對勁的地方變得清晰起來，玩家冷笑一聲, 死死盯著自己胸口的位置。

他知道，系統就在這裏。

“最初安排這個任務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奇怪, 讓骨王擁有人類之心？根本就是不可能實現的任務, 畢竟從鈴木悟成為安茲的時候，他就失去人類這個身份了。”

【可是任務成功了。】

“是啊, 任務成功了, 你估計也沒有想到吧, 本來都要答應你停留在那個世界了，卻因為鈴木悟的醒悟而變動。”

“我想, 你一定很不願意說出任務成功的話語吧？”

【請玩家不要胡思亂想。】

“可是你不得不說，為什麽？”

“你明明可以直接在我失憶後把我拋棄到那個世界, 為什麽還要詢問失憶後的我是否要離開？”

“為什麽早不問，偏偏到那個時候才問？”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系統。”

玩家低低地笑著：“系統，你沒法主動擺脫我。”

“只要我一天不同意停留, 你就一天無法離開我, 你必須得一直陪著我不斷穿越, 直到我因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停留。”

“你設想的第一個世界就是骨王的那個世界, 你給了我和鈴木悟一樣的身份，讓我天然擁有了納薩力克大墳墓眾人的高好感，但是他們的正義值都很低，對於一個惡人而言，喜歡是最可怕的。”

“惡人喜歡一個人，會不擇手段地想要留下這個人，所以迪米烏哥斯會撕下七七的符紙，系統，你早就預料到這個了，就算不是迪米烏哥斯，也會是其他人，因為他們無法抗拒自己的本能。”

“為惡的本能。”

“其實不管迪米烏哥斯是否撕下符紙，我在七七的身體裏都一定會失憶，這種失憶從一開始就有了，不然我也不會那麽快就忘掉任務不對勁的地方。”

“系統，你的算計很全面，當時的我幾乎是無路可逃了。”

“可是你漏算了一個東西，那就是感情。”

“你沒有想到數據制成的身體中會誕生靈魂，盡管十分微小，卻扭轉了你制造的不利局勢。”

【那是bug。】

“不，她才不是bug！”玩家的情緒因這個詞語而激動，他努力地平復著情緒，想要以一種絕對冷靜的態度與系統對話。

系統的計算太周密了，他必須冷靜下來，才能好好思考，才能謀求出路。

“她是一個奇跡。”

【bug已被刪除。】

“她沒有被刪除。”玩家撫摸著心臟位置，他記得很清楚，在七七即將消失的最後一刻，有一股力量引導著她的靈魂去往別處。

想來，那就是璃月仙人的力量吧。

“奇跡是永遠不會被打倒的。”

【……你說是就是吧。】

系統顯然是不信玩家的話，畢竟系統非常信任自己的殺毒，此刻玩家的表述也很像是自我安慰，它自然不會在意。

【關於之前的情況，是系統故障所致，後續系統保證不會出現那樣的殘缺身體供玩家使用。】

“七七才不是殘缺！”玩家終於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爆發出怒吼，“七七比誰都好！殘缺的是你！”

他緊握拳頭，靈魂都有些激蕩了：“系統，有這樣縝密的思考，你確定你還是單純的程序嗎？我看你才殘缺了吧。”

【……現發放任務獎勵。】

玩家笑了：“你看，轉移話題可不是尋常系統會做的。”

【獎勵已發放，獎勵為來自安茲·烏爾·恭的饋贈。】

“……拿別人的饋贈當獎勵？系統你可真是摳啊。”

說完這句話，玩家眼前忽然出現一個猩紅的光點，看起來就像骨王的眼睛，他忍不住看向那光，詢問道：“這是什麽？”

【無法分析。】

玩家忽然來了點興趣，系統也無法分析的東西……是什麽呢？

他伸出手，手觸碰到小小的光點，忽然一股龐大的力量席卷而來。

‘不死族的饋贈——靈魂永固’

一段說明在腦海中展現，玩家下意識地詢問：“系統，你看到了嗎？”

【什麽？】

玩家了然，這竟是系統無法獲知的信息，也就是說，連系統也不知道骨王給了他什麽。

——這是一個信號。

是向系統發起反攻的信號。

“系統。”玩家笑了，他第一個感到有什麽真切的力量把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如往常一般只能接受系統提供的馬甲，“我們來玩一場遊戲吧。”

玩家攤開手，像是在看著什麽，然後一點一點握拳。

“看看是你先擺脫我，還是我先耗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