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6章 濟爾哈朗的謀劃(第2/3頁)

歷朝歷代為什麽不允許自由傳教?其實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害怕民眾覺醒,有了自我意識,起身反抗朝廷的暴政。

但如果朝廷沒有暴政,又何必怕他們傳教呢?

反過來講,教派的存在正可以約束地方官府和皇帝,令他們不敢為所欲為。

相輔相成,一開一閉,對一個王朝來說,傷害未必超過利益。

即便這就是蕭漢俊的“機心”,但朱慈烺以為,只要是好的政策,無論起心動念如何,都是可以被接受的。

當然了,這個門,要慢慢的、一點一點的,隨著教育的推進和百姓的覺悟,漸漸放開,而不是一蹴而就。

“很多事情,並不是一個封字就可以解決的,就如黃河治理一般,堵不如疏,又如是鍋蓋,你壓的越緊,鍋底就可以越沸騰,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朱慈烺緩緩道:“我大明仁政治天下,行光明正大之道,如日月經天兆臨大地,但是朝廷踐行仁政,各地官員嚴格執行,清廉勤政,百姓安居樂業,國泰民安,又何懼這些民間團體?”

“乞丐多少,不在丐幫幫主,而在皇帝。”

“教也罷,佛也罷,天主基督也一樣,但使他們遵循我大明的法律,嚴守良善,我大明就沒有拒絕他們的道理。”

“因為我大明現在實行的道,才是最大的道。”

“光明不怕黑暗,只有黑暗才會害怕光明。”

“民為重,君為輕,這是聖人的教誨。所謂的民,自然也包括這些教眾。”

“朕心坦蕩,閣老亦要對我大明子民有信心。”

聽完陛下所說,蔣德璟又一次的震撼了,他想不出,陛下的腦子裏,怎麽會有這麽多“標新立異”的想法?

愣了片刻,方才拱手道:“臣領命。”

……

蔣德璟表情復雜的離去,朱慈烺坐在禦座裏,腦子裏依然想著蕭漢俊、聞香教以及山東的局勢。

腳步聲急促,於海奔了進來:“陛下,遼南軍報。”

朱慈烺擡起頭,他知道,秋天過了,多爾袞終於是坐不住,要大舉進犯遼南了!

……

復州。

今冬第一場的早雪,正飄飄灑灑的降臨在遼南大地上,天地一片雪白,北風日漸凜冽。

藍色的軍旗之下,剛剛從沈陽返回,全身披甲,腰懸寶刀的濟爾哈朗,正駐馬而立。

和部下一樣,他也正在為這場飄雪而欣慰。

——降雪意味著冬季的真正來臨,氣溫降低,海面冰封,這一來,明軍的船艦就無法自由活動,他們也就不用再擔心明軍忽然發現在復州或者是蓋州外海。如此,他們就可以專心致志的應對金州旅順的明軍了。

從年初離開沈陽,到遼南來鎮守,一直到今日,九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風霜之下,他鬢角已經見了斑白,皺紋多多,眼神也是疲憊,作為大清兩個輔政王之一,年初他被派來遼南,隱隱的就已經是有了流放之意,原本朝中還有一些不平,認為睿親王多爾袞太過霸道,都是輔政王,憑什麽你在盛京,卻將鄭親王派到遼南呢?

但隨著金州旅順的快速失守,原本對濟爾哈朗的憐惜和不平,都變成了不滿和指責。

濟爾哈朗深知這一點,因此只能忍氣吞聲,老老實實的在復州修城防守。

對於金州旅順之敗,“朝廷”並沒有實際責罰濟爾哈郎,只是口頭訓斥,令他固守復州,不使再有敗績。

這些都在濟爾哈郎的預料之中。

雖然作為遼南主將,對金州和旅順的丟失,他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計策是範文程出的,沈志祥,孟喬芳的這兩個守將是多爾袞選定的,可這兩個人辜負信任,金州和旅順都是一天不到就失守,兩人根本沒有表現出應有的能力,沈志祥更是投向明國,幫助明國騙開了旅順城門,現在又被明國封為了“歸正伯”,明軍大肆宣傳的行為,無疑是在打大清的臉。

如果重罰濟爾哈郎,他多爾袞也逃不掉,因此只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而在牢騷不滿的私怨之外,濟爾哈朗倒也沒有忘記公心,他向“朝廷”上疏,認為要收復金州旅順,非的聚集重兵不可,而為了克制明軍船艦的騷擾遊擊,攻擊的時間應該選在冬季海面冰封之後。

濟爾哈朗的建議和洪承疇的看法不謀而合,於是濟爾哈朗被短暫召回沈陽,和多爾袞,代善,洪承疇範文程等人連續商議,最後定出了今冬收復金州旅順的整體計劃。

“每年十二月初,蓋州灣、復州灣的海面必會封凍,金州灣的海面也會半凍,時間長達兩月,但旅順卻只會有一點點的浮冰,天色好轉的時候,甚至連浮冰都沒有,明軍船艦可以自由往來。”

“也就是說,明軍船艦雖然無法偷襲我復州蓋州了,但金州旅順之間,他們的船艦卻依然可以往來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