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當堂對質(第2/3頁)

而本能的,朱慈烺就有一種感覺,周鏡派出的殺手,在通州被抓獲,恐怕不是“巧合”兩個字就可以解釋的。幕後說不定會有一些秘密……

“給蕭漢俊傳信,令他查一下,通州之事到底是怎麽回事?同時再查一下,看嘉定伯府還有什麽隱藏的秘密?”

急匆匆地走出戶部衙門,朱慈烺小聲叮囑唐亮。

“是。”

軍情司雖然退出了京師,但並沒有退出通州,以軍情司的實力,調查出真相,應該不是問題。

“殿下,皇後娘娘召你立即進宮。”

在戶部衙門前面的小廣場,朱慈烺正要上馬,坤寧宮的一個緋袍太監就到了。

朱慈烺點頭,急急往坤寧宮而去——娘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周後沒有什麽人可以商議,大約就只有他這個兒子了。

坤寧宮中,周後正焦急的踱步,雖然徐高“斬釘截鐵”的說,嘉定伯府不會有問題,但她卻不能放心,此時此刻,她心中滿是惶恐和無助,丈夫的冰冷,讓她只有一個人能依靠,那就是兒子。

但事情不明朗,細節不清楚,朱慈烺短時間之內,卻也無法為她驅散憂愁,只能安慰、勸解。

等周後的心情稍微平靜之後,朱慈烺離開坤寧宮,來到乾清殿。

“父皇萬安。”進到暖閣,朱慈烺先請安。

“嘉定伯府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如山的奏疏後,崇禎帝一臉疲憊的擡起頭,看向兒子。

朱慈烺點頭。

“你怎麽看?”崇禎帝問。

“當然以國法論處,勿枉勿縱,無論他是皇親還是貴戚,都要一查到底!”朱慈烺回。

“恩。”崇禎帝欣慰點頭。作為一個察察之君,崇禎帝是一個典型的眼睛裏不揉沙子的角色,事情鬧的這麽大,百官都已經聽聞,要求嚴查,甚至是彈劾嘉定伯的奏疏,都可能已經在路上了,這個情況下,肯定是不能縱放,周鏡為什麽要派人暗殺徐允禎的真相,一定要查出來。

……

同一時間。

內廷司禮監的紅墻黃瓦下,幾個小太監正在小聲議論。

“嘉定伯派人暗殺前定國公徐允禎,兩個殺手在通州露出馬腳,被巡夜的捕快抓到了!”

“啊。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人都被押到順天府大牢了。”

“嘉定伯為什麽要殺定國公?”

“不知道啊,所以才奇怪,定國公都已經被貶為庶民,流放雲南了,嘉定伯怎麽還不放過他?”

“不明白,不明白啊。”

“嘉定伯剛剛出了六萬兩銀子買國債,想不到接著就出事了。”

“別說了,王公公來了……”

內廷三公,東廠提督王德化出現了,他紅光滿面,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在幾個太監和東廠番子的簇擁下,來到司禮監,掀簾進去之後,王德化向坐在正中的司禮監大太監王之心行禮。

雖然是內廷司禮監的掌門人,但王之心只是一個老好人,他不比魏忠賢,比前任曹化淳也要差上不少,王德化今日明著是來向他稟報,但其實根本不經他的同意,簡單幾句,說為了祭灶日的安全,東廠錦衣衛要加強內廷各門查緝和守衛之後,王德化就離開了。

屋中的王之心望著王德化的背影,有點厭惡,但卻又無可奈何……

……

離開皇宮,朱慈烺去往京營,一路,他默默想著心情,兩萬京營將士出京的糧草,令他煩躁,而嘉定伯的事情,也讓他不敢大意,他想不出,周鏡能和徐允禎能有什麽勾當,以至於非要殺人滅口不可?如果嘉定伯府沒有被封閉,現在當面質問周鏡最好,但嘉定伯府被封了,即便身為太子,他也不方便在嘉定伯府出現,因為那明顯的就是要插手案子。

一切,只能等蕭漢俊在通州的調查之後再說了。

另外,此事不宜找大臣商議,只能和參謀司李紀澤他們研討幾個方案,以應對不同的局面,就像行軍作戰一樣。

黃昏,朱慈烺得到消息,刑部宗人府順天府聯合審理此案,已經定下明天上午,也就是臘月二十三,小年的當天,就在順天府大堂,請國舅周鏡和兩個殺手當場對質。

這一夜,嘉定伯府不眠,各處勛貴和朝臣的府中,也都有人在小聲議論,心憂朝局者擔心嘉定伯府的事件,會影響到太子聲望,幸災樂禍則是在竊笑,讓你嘉定伯府出風頭,一下認購六萬兩的國債,害我們也受到牽連,現在報應來了不是?

而在襄城伯府之中,正在擺道場,法器怦然,香煙繚繞之中,襄城伯李守錡一身道袍,向一名年輕道人連連跪拜。

原來是龍虎山張天師張應京。

張應京今日進宮面聖,為大明祈禳,並和崇禎帝有過一番長談,出宮之後,張天師就被這幫勛貴請來了,不同於其他勛貴的求符問藥,李守錡卻是要拜師,雖然他已經六十多歲,張應京剛二十出頭,但龍虎山張天師地位尊貴,道教又儼然是大明的國教,因此,李守錡向張應京行弟子之禮,不但不屈,反而是一種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