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強渡(第2/3頁)

“打,給老子狠狠地打!”

明軍第一輪炮擊,給建虜造成了不小的傷亡,賈悌帶著親兵,沿著炮兵陣地,來回督促下令。作為統兵多年的副將,他清楚知道,敵軍渡河之際,木筏固定,人員密集,正是我軍炮擊的黃金時間,這個時間裏發射出的炮彈,在同等命中率的情況下,能炸死炸傷更多的建虜。

這中間,以矮墻為炮台的建虜火炮也開始鳴響了,建虜的火炮數量,比明軍要少不少,加上明軍在對岸修築有炮台和矮墻,士兵躲藏極好,難以直接命中,所以他們的策略很狡猾,並不直接轟擊明軍大炮和士兵,而是集中火力,猛烈轟擊對岸岸邊的拒馬和鹿角,這些障礙物的存在,對登陸者是極大的危險,而如果能將這些拒馬和鹿角掃清,登陸者上岸的障礙就會減少許多,有利於大兵突進。

轟轟轟轟……

建虜十幾門大炮,對著某一段的河岸連續轟擊,岸邊的拒馬和鹿角,被砸的木屑紛飛,攔阻功能被大大削弱。如果建虜從這一段登陸,突進速度一定會加快不少。

賈悌發現了建虜的圖謀,照他過往的脾氣,一定會命令一部分火炮轉而瞄準建虜的大炮,雙方對轟,但堵胤錫有命令,建虜的木筏才是重點,大炮隨他去,因此他只能忍住了,督促炮兵,繼續猛轟河中的木筏。

明軍火炮數量不少,但河岸太長了,平均起來,還是有點不足,建虜兩百具木筏投入水中,擺出一個長達三四裏的橫陣,這中間,雖然有木筏不斷被擊中,建虜士兵不斷中彈,慘叫落水。但卻無礙他們的繼續前行,很快,眾多的木筏就撐到了河中心。

這一來,建虜離著對岸的明軍就更近了,前面舉著木盾的漢軍旗士兵,透過木盾的縫隙,甚至已經可以看到河岸明軍臉上的表情,或驚或恐,或憤怒,但明軍的防守不是在河邊直線展開,而是躲在土墻和掩護物之後,建虜只能看到他們的盔頂和臉部,具體明軍如何行動,如何反擊,他們卻是不能知道。

“快,快!”

擔任第一波攻擊的乃是漢軍正紅旗的精銳,旗主是老漢奸金礪,不過旗主位置尊貴,肯定不會親自渡河打頭陣,因此,帶兵渡河,於木筏上督陣的,乃是幾個甲喇章京,也就是小參領,這其中,擔任先鋒的乃是金礪手下的悍將侯寶,侯寶是金礪的族侄外甥,此次入塞前,剛剛被拔擢為甲喇章京,急於在建虜主子面前表現,因此自請為先鋒,渡河最為賣力,眼見河岸在即,只要能夠成功登岸,以明軍的孱弱,肯定不是大清兵的對手,登岸拔旗的頭功就是自己的,心中不禁大喜,揮舞長刀,連續催促。

至於明軍炮火猛烈,周圍木筏上的部下不斷有人落水,他根本而在乎,他眼中只有登岸奪旗的頭功。

“嘀~~”

當建虜木筏到了河中心之時,隨著一聲尖銳刺耳的竹哨,在火炮之後,明軍的鳥銃也開始鳴響了,“砰砰砰砰~~~”白煙不停的矮墻後面冒起,火光乍現,一枚枚肉眼難見的鉛彈呼嘯而出。

渡河的漢軍旗大部分都經歷過去年的玉田之戰,對明軍勾魂一般的竹哨聲,有相當的熟悉,聽到竹哨聲,都是心中一緊,急忙將盾牌攏緊了,將自己和身後的同伴都保護起來。

一般來說,他們這就安全了。鉛彈打不穿他們的盾牌。

“砰砰砰砰~~”鉛彈射中木板的聲音。

但意料之外的事情卻是發生了,很多盾牌即使已經攏緊,但還是被明軍的鳥銃所射穿,盾牌手只覺得胸口一痛,雙手四肢瞬間失去了力量,盾牌撒手,整個人向後跌坐。有幾個誇張的,盾牌後的漢軍旗士兵甚至是被串了糖葫蘆,兩人同時中彈,慘叫著跌坐在竹筏上,驚慌混亂之中,原本嚴實的盾陣露出了空擋。隨後彈雨襲來,木筏上更多的人中彈慘叫,翻身落水,河水被染紅一片。

原來,每一個精武營千總隊,都有標配的五十杆斑鳩銃,李正光將他們沿河布置。對精度不高、但威力強大的斑鳩銃來說,木筏這個大靶子,實在是最愜意不過的目標了,只要槍聲響起。必然能射穿一面盾牌,最少帶走其後一個建虜士兵的性命,而盾牌的落水,意味著木筏上更多的建虜士兵失去保護,被暴露在了槍口之下。

侯寶的木筏在後方,所以沒有被明軍第一波的鳥銃擊中,但明軍鳥銃的威力,還是讓他吃驚,想不到木盾居然也擋不住明軍的鳥銃,明軍鳥銃太恐怖了,但攻擊開始就不能停止,他大聲呼喊,命令眾軍繼續向前。

“砰砰砰……”明軍鳥銃響起的同時,那些站在木筏上,縮在盾牌後面的建虜鳥銃手和弓箭手,開始向守軍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