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左懋第的困境(第2/3頁)

現在,大明重新重視海軍,所為的,絕不只是騷擾建虜後方,緩解遼東危局,在朱慈烺的計劃裏,大明海軍有更長遠的利益和所圖……

不止海軍,還有港口。

照朝廷的規劃,東印度公司的三桅戰艦和新型戰船,最後都會放置在秦皇島——天津渤海是內陸海,冬季冰封,戰船無法出海,但相隔不遠的秦皇島卻是一個天然不凍港,戰船一年十二個月,隨時都可出擊。

對一支水師來說,秦皇島簡直就是一個天賜之地。

因此,雖然是叫天津水師,未來也會歸天津巡撫節制,但天津水師主力戰艦的泊船處,卻不會是大沽口,而是正在興建的秦皇島港,

經過去年的準備,今年開春之後,朝廷在永平山海關等地,一共征發了八千民夫,在工部官員和監理太監高起潛的督促下,已經開工修建碼頭——和後世不同,此時的秦皇島並沒有和大陸相連,四面環水,還是真真正正的一個島,就像此時的覺華島一樣。

就大明現在的建造水平,修建秦皇島碼頭並不難,難的是錢糧和民力,到現在為止,雖然已經開工了,但進展並不快,所以朱慈烺有點憂,擔心秦皇島碼頭不能按照原計劃,在今年年底之前建成。

……

京師。

乾清宮。

崇禎帝正在批閱奏折,天津的事,他已經知道了,對天津巡撫原毓宗、副將婁光先、指揮使楊維翰等人的貪墨和舞弊,他十分憤怒,更憤怒的是,天津近在咫尺,朝廷卻沒有察覺,若非太子經過天津,原毓宗等人不知道還要逍遙到什麽時候呢。

“無能!”

崇禎帝心頭湧上兩個字。

當然不是自己無能,而是朝臣無能,從內閣六部到都察院,這麽多人,事先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沒有一個人上疏揭弊,朝廷每年那麽多的俸祿,簡直是白花,崇禎帝如何能不憤怒?

對太子在天津的處置,崇禎帝是贊同的,但贊同之外,也有一絲絲的不快——不經過朕和朝廷,就徑自處置,春哥兒這毛病怎麽也改不掉!

內監秦方輕步而進,將剛剛收到的一封奏疏呈到案前,見太子發來的,崇禎帝立刻打開了看,看完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微怒道:“怎麽又去滄州了……到處亂跑,真是胡鬧!”將手中的奏疏重重地拍到了案上。

站在崇禎帝身後的王承恩急忙下跪。

崇禎帝煩躁的擺手,示意他起身,然後說道:“叫首輔來,朕要知道,關於滄州之事,他們到底有沒有議出一個處置方法來?”

很快,周延儒來到。

天津巡撫原毓宗,副將婁光先被太子拿下的消息傳到京師後,周延儒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有點擔心,因為原毓宗能成為巡撫,乃是他舉薦默許的結果——他當然不是白舉薦,原毓宗送來的一副宋代米芾的字畫,才是他願意拔擢原毓宗的真正原因。

現在原毓宗出事了,周延儒很擔心原毓宗會將字畫的事情捅出來,尤其是當著太子殿下的面,一旦事情敗露,他這個首輔肯定就坐不下去了,因此他立刻派了自己的一個心腹,刑部郎中到天津,一來遵照崇禎帝的命令,將原毓宗三人押回京師審問,二來也是警告原毓宗,令他不要胡說,不胡說最多不過罷官流放,若是胡說,牢底坐穿,必死無疑。

聽到皇帝陛下召見,他急急來見,心裏只擔心皇帝是為了天津之事。

如果是,他就需要小心回答了。

不過令他安心的是,皇帝並沒有提天津,而是問起滄州鹽務。

周延儒天生就善於察言觀色,對崇禎帝的心思最是了解,他立刻意識到,崇禎帝忽然問起滄州,一定是滄州有變,而有變的原因,只能是因為太子——朝堂上下都是他的控制下呢,不經過他,不可能有關於滄州的奏疏送到禦前。

不知道太子說了什麽,周延儒只能小心回答。

左懋第到任長蘆鹽場滄州分司的主事之後,改舊制,頒新政,雷厲風行,但鹽商和鹽戶並不買賬,相反,眾人對新政非常抵制,商人和鹽戶連日到鹽運使衙門前請願,鹽務癱瘓,新政難以推行,滄州官員也對左懋第非常不滿,到現在,對左懋第的彈劾,已經有十幾封了。

周延儒小心翼翼地道,對左懋第在滄州推行的政策,內閣是支持的,但左懋第過於急躁,惹的滄州不安,內閣認為,也有失當之處,因此,內閣決定派戶部侍郎到滄州,協調幫助左懋第……

“這麽說,內閣還要再等了?”崇禎帝冷冷道:“但朕的兒子等不及,你們不當惡人,朕的兒子要替你們當了!”說著,將太子的奏疏從禦案上甩了下來……

……

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