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隔墻扔磚(第2/3頁)

於是兩人滿臉驚恐,齊聲喊:“殿下~~”婁光先更是迅速的看了一眼巡撫原毓宗,他們兩人和原毓宗的關系素來親近,原毓宗又是巡撫,這個時候應該跳出來為他們說話啊。

但原毓宗自身都難保了,哪還能顧得上他們?

跪在婁光先和楊維翰身後的那些軍官們也都是臉色發白——太子手段,果然嚴厲。而軍戶和圍觀的百姓們卻是爆發出了沖天的叫好,“殿下聖明”“貪官該殺”的聲音響成一片。

民心可用,巨大的聲威之下,婁光先和楊維翰都膽戰心驚,楊維翰已經快要癱在地上了,嘴裏喊饒命,婁光先還好,上過戰陣,有一點膽氣,還能支持,他硬著脖子,連聲喊冤枉。

“冤枉?你有何冤?”朱慈烺不動聲色。

“臣……”婁光先一時卻說不出,他是天津副將,正常的思維,一定會認為他是曹友義的副手,但其實不是,明代軍制,總兵和副將各領一軍,各對自己的部下責任,臨陣出戰之時,總兵才能指揮副將,就平常的治軍來說,副將是有相當自主權的,因此,婁光先和曹友義並不是一回事。

婁光先本是遊擊,成為副將的時間並不長,很多事情都是上任留下的,他不想擔黑鍋,但這件事又不能輕易說,說出來說不定罪過更大呢,婁光先急的滿頭大汗,不知道該怎麽向太子殿下解釋?只能求助的看向巡撫原毓宗。

原毓宗額頭冷汗涔涔而下,面對太子之威,他舌頭都在打轉,他是真不想為婁光先出頭,但婁光先的一句冤枉讓他意識到,如果他一句話也不為婁光先說,憤恨之下,婁光先說不得會捅出一些大簍子來,因此只能咬咬牙,硬著頭皮向太子行禮,顫聲道:“殿下,臣有下情稟告……”

“講。”朱慈烺瞟他一眼。

“婁光先出身行伍,作戰勇猛,對朝廷忠心耿耿,如今用人之際,還請殿下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原毓宗小心翼翼地說完,然後再一次的叩首在地。

“忠心耿耿?”

朱慈烺心中怒,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作奸犯科的哪一個不是自稱對朝廷忠心耿耿,難道就都要放了嗎?”

原毓宗嚇得一哆嗦,伏地再不敢說話了。

婁光先臉色灰敗,他知道,今天怕是無法幸免了。

……

等待抄家需要一定的時間,於是太子朱慈烺上了旁邊的茶樓,坐在樓中慢慢等,而原毓宗,婁光先和楊維翰三人也被分別帶到旁邊的商鋪中,由武襄左衛看管。

到了此時,三人心中再無任何僥幸——他們三人或多或少都聽過太子在京師和張家口抄家的事跡,每一個被太子抄家的將領官員和商人,最終的結局都是大牢坐穿,婁光先和楊維翰現在已經被抄家了,結局已然注定,原毓宗雖然沒有被抄家,但他從崇禎十二年就擔任天津兵備道,到現在已經四年了,天津的每一個將官,都和他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婁光先能成為副將,更是他大力推薦的結果,他最擔心的就是婁光先胡亂攀咬,將他們兩人私下裏的交往說出來,那一來,等待他的就不只是罷官免職,怕也是要被投入大牢了……

所以剛才被帶離時,他拼命給婁光先使眼色,婁光先沖他點點頭,好像是在說:放心撫台大人,卑職是不會把你說出來的。

原毓宗這才稍微放心,不過卻不能安心,人都是善變的,何況婁光先本就不是一個剛硬的角色。

……

街道兩邊,圍觀的百姓人山人海,議論紛紛,曹友義指揮手下軍士,維持現場的秩序。

有人會想,婁光先和楊維翰都是帶兵的人,軍中有親信,狗急跳墻之下,會不會嘩變?這種可能根本沒有,將官貪墨,最重不過死罪,但如果嘩變,而且是面對儲君的嘩變,那無疑是謀反,等待他們的必然誅滅九族。

任何的嘩變,都需要一定時間的醞釀和謀劃,現在三人已經被看管,何談謀劃?

最重要,三人罪行已明,官職眼看就是不保,即便是他們的親信,這個時候也不會跟隨他們的,所謂的樹倒猢猻散,就是這個道理。

“說吧,你貪墨了多少銀子,又向哪個上官行賄?為什麽短短時間,就能從一個遊擊,變成副將?”

婁光先被押在一個小房間裏,一進門,就有錦衣衛當頭喝問。

婁光先張口結舌,滿頭大汗……

巳時(10點),佟定方回來了,天津衛指揮使楊維翰的府中抄出金銀財寶田契古玩,初步統計了一下,折合銀兩,在五萬兩以上,天津是北方商貿中心,交通便利,楊維翰家三代為指揮使,有這點家產,一點都不意外。副將婁光先窮一點,五千兩不到,原來為了坐上副將,婁光先上下打點,花了不少銀子,現在還沒有賺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