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自投羅網

“不好,太子的人來了!”駱養性臉色一變,拖起朱純臣就往詔獄裏面走。

此時如果想要穿越街道回到馬車裏已經是來不及了,只能往詔獄裏面藏。

朱純臣暗叫倒黴,因為他已經看到,為首的那個騎士竟然是東宮典璽太監田守信!

徐衛良關在詔獄,詔獄著火,顯然是驚動到了皇太子。事到如今,朱純臣只能用鬥篷裹緊了頭臉,跟著駱養性急匆匆地躲入詔獄。腳步急促,身邊都是經過的錦衣衛,每一個人都尊敬的向駱養性行禮,朱純臣嚇的頭也不敢擡,只恐有人看到他的臉。

駱養性將朱純臣領到一間密室裏,冷冷道:“在這等著,我去應付田守信!”轉身離開。

朱純臣一屁股跌坐在椅子裏,腦子有點暈,心說我怎麽跑到詔獄裏面來了?

“人怎麽就死了,你讓咱家怎麽跟太子爺交代?駱養性,你這個指揮使是怎麽做的?”

很快,聽見田守信在走廊裏氣急敗壞的吼。

朱純臣嚇的一哆嗦,當然不是怕田守信,而是田守信後面那個人。

一陣爭吵,田守信好像在辯解,但田守信根本不聽。

過了一會,腳步紛亂,田守信好像是氣呼呼離開了。

接著走廊就安靜了下來。

朱純臣貼在房門上靜聽,聽到田守信離開,他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雖然很驚險,但這件事終於是完成了,今晚之後,他終於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轉身回頭,這才發現,自己現在處身的竟然是一間審訊室!

墻上掛著各式各樣,令人看了心驚膽戰的刑具,中間燒著一個大木炭火爐,將整間密室烘的暖暖。

不過朱純臣卻沒有感到絲毫的暖意,他只感到侵入骨髓的冰冷,他本能想要離開這裏,拉拉門,發現房門竟然從外面鎖上了,想要呼喊駱養性,但又不敢出聲,他堂堂國公,忽然現身在詔獄,一旦被人認出來,而且徐衛良恰恰死在今晚,他就真的是不打自招了。

朱純臣只能等。

他焦灼在房間裏來回的踱步,心裏把駱養性的十八輩祖宗都問候了一個遍。

……

隔壁的一間密室裏。

已經死去的徐衛良慢慢睜開了眼睛,他臉色煞白如紙,牙關咯咯直響,整個人好像還沒有從冷水澆頭、接著又吞藥假死的恐懼中掙脫出來,張著嘴,想要說什麽,但舌頭卻麻木的不聽指揮,雙眼迷茫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一時沒認出誰是誰?

駱養性臉色陰沉,沖身邊的屬下使一個眼色。

那屬下取過棉被,披在徐衛良的肩膀。

有棉被取暖,裹了一陣,徐衛良神智漸漸清楚。

駱養性喂他喝下的是一種特制藥,類似麻醉藥,可在短時間之內讓徐衛良四肢麻木,不聽指揮,口鼻呼吸也會變的微弱,再澆上幾大盆的冷水,全身清涼,身體僵硬,乍一看,還真像是一個死人。

不過假的畢竟是假的,駱養性不能給朱純臣太多的時間甄別,而田守信的出現就是為了打斷朱純臣。

“徐衛良,現在你該相信,要殺你的人,不是我,而是朱純臣了吧?”駱養性冷冷問。

徐衛良裹緊了棉被,哆裏哆嗦的道:“水,給我一口水……”

一名錦衣衛端了一碗熱茶,塞到他手中。

徐衛良雙手端茶,暖著手,也暖著冰冷的身體,目光不看駱養性,卻看向駱養性旁邊的田守信,哆裏哆嗦的問:“田,田公公,如果我都說了,太子殿下能保我平安嗎?”

田守信點頭。

“好,我說。”徐衛良喝完茶,斷斷續續的將他配合朱純臣和徐允禎授意私藏甲胄,並販賣的過程講訴一遍,不止是私賣甲胄,朱純臣和徐允禎這些年貪墨軍餉之事,他也竹筒倒豆子,呼啦啦的全講出來了。

……

成國公府。

一輛馬車悄然停在後門處,車夫走上台階,輕聲叩響成國公府的後門。

門開了,成國公府的管家從裏面探出頭來。

“國公請你去。”車夫說。

管家沒有懷疑,作為朱純臣的心腹,他對朱純臣和駱養性的關系很是清楚,剛剛朱純臣就是坐一輛馬車離開的,因此他沒有多想,跟身後的下人交代了兩句,他就邁出府門,上了馬車。

車輪粼粼,馬車穿過暗夜裏的街道,向詔獄而去。

管家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除了車夫,馬車兩旁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悄然跟上了四名黑衣騎士。

“停車!”

管家心念急轉,立刻命令車夫停車。

車夫非但不停,反而馬鞭揚起,啪的一甩,“加!”加快了速度。

管家知道事情不妙,掀起車簾就跳車。

但雙腳剛著地,還沒有來得及發足狂奔呢,一根繩索就已經套住了他的小腿,用力一拉,就把他拖倒在地,管家啊啊大叫,竭力想要掙脫,但四名騎士早已經縱馬而來,將他圍在中間,其中握著繩索那一人冷冷道:“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