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雷霆手段

“這……”

徐衛良額頭的冷汗涔涔而下。

“怎麽?不行?”太子臉色越發冰冷,目光像刀子一樣的盯著徐衛良。

事到臨頭,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徐衛良咬咬牙,向朱慈烺一拱手:“臣遵命!”轉身大步邁下石台。

轉身時,他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朱純臣,眼神哀求,像是在說:國公,卑職快頂不住了,拉卑職一把吧!

朱純臣面無表情。

陳新甲退回朱慈烺身邊,眼睛裏的小得意藏不住,雖然他是大明朝有史以來,第一個不是進士,只是舉人出身的兵部尚書,但並不表示他是好欺的,想要戳破徐衛良的謊言,他最少有十種辦法。原本他還有點顧忌,想著是不是要和定國公撕破臉?但徐衛良的無禮讓他沒有選擇,一咬牙,只能跟著太子爺走到底了。

另外,他隱隱察覺,太子可不是一個安分點的少年那麽,他在太子面前表現出了“才幹”,給太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若是太子在皇上面前說上一兩句好話,他兵部尚書的位置,就穩如泰山了。相反,若是他惹了太子不高興,太子在禦前說他兩句壞話,他不但兵部尚書的位置不保,說不定還要下獄了,所以他沒有其他選擇,心念急轉中他已經決定堅定的站在太子身邊,和成國公定國公兩個頑固勛貴鬥爭到底。

石台下。

“擺陣!三才陣!”

徐衛良大吼。

主將命令發下,下面的參將和遊擊們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士卒在軍官指揮下,開始擺起三才陣,有士卒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但更多的士卒卻是無頭蒼蠅一般的亂竄,手忙腳亂中,有人被同袍的長槍挑到了眼睛,滿臉是血,疼的大叫起來,剛剛成形的陣勢,立刻就又亂了。

四個參將,十個遊擊,急的嗷嗷亂叫,揮舞皮,鞭但卻也制止不住。

“當!”鑼聲響起。

一刻鐘已經到了。

但右掖營卻依然亂哄哄,那些找來的臨時兵哪知道聞鑼即止的道理?依然在搶位置,爭口角。

朱慈烺站在石台上,冷冷地望著右掖營。

石台上的眾將你看我,我看你,每個人的額頭都冒著冷汗。

右掖營如此,他們各營也好不到哪裏去。

又過了一會兒,在徐衛良、參將遊擊們的強力彈壓之下,右掖營終於安靜下來。

徐衛良沒有敢上台復命,他一頭冷汗,帶著副將參將們,無力的跪倒在石台之前。

一片靜寂中,太子冷冷問:“徐衛良,這就是你給我擺的三才陣?”

十個三才陣,只有四個能算合格,剩下的六個完全就是四不像,那些雇傭來臨時兵就像是老鼠屎,如果不是他們亂哄哄地擁擠在一起,不聽指揮,不聽命令,也許另外的六個三才陣也能擺出來。

徐衛良叩首在地,一句話也不敢說,他後悔死了,早知道不用這些臨時兵了,也省的出此大錯。

“說話!”太子厲喝。

站在太子身邊的定國公徐允禎嚇的一大跳。看了一眼太子,又看一眼朱純臣,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

事到如今,徐衛良已經是心如死灰,頭也不擡的回答:“臣有罪。”

“你有何罪?”

“臣禦下不嚴,操練不利,有負皇上的重托。”徐衛良咬牙回答。

避重就輕。

朱慈烺冷笑一聲:“只有這些嗎?”

徐衛良卻不回答了,只是砰砰地叩頭。

石台上,朱純臣和徐允禎的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今天招募臨時兵,是他兩提議,並且由各營主將去執行的,一旦徐衛良頂不住壓力,一股腦的全說出來,那他們兩人的麻煩就大了,加上徐衛良是他兩人的親信大將,知道他兩其他的一些秘密,事情一旦鬧大,可就不好收場了。

徐允禎鼻子上滿是汗珠,他推了推朱純臣,意思是快想辦法啊。

朱純臣何嘗不知道情況危急?但太子爺是代“天子”巡視,有無上的威嚴,徐衛良連三才陣都擺不出來,罪責明顯,他想要說情也沒有機會。

只希望徐衛良能頂住壓力,將所有罪責都承擔起來,那樣事情或許還有轉圜,不然所有人都要倒黴!

想到這裏,朱純臣走到石台邊,威嚴的看著徐衛良。

“徐衛良,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罪在何處?如果你不說,我就只好問你的副將、參將,還有你那些兵了。”朱慈烺冷冷問。

徐衛良知道是隱瞞不了了,他能頂住,手下副將未必能頂住,那不用說那些招來的臨時兵了,於是一咬牙:“臣有罪,臣罪該萬死,右掖營在籍士卒共計三萬人,而實有士卒只有一萬八,還多是老弱病殘,今日殿下檢閱,臣一時糊塗,就聽信左右胡言,請牙行幫忙,從城中雇傭了一些閑雜人員,再加上營中各將的家人奴仆,多湊出了這五千人出來,微臣有罪,微臣罪該萬死,請殿下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