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一個月後,《音樂家》殺青了,《沉默日》的拍攝也進入尾聲,盛野沒想到在《音樂家》來CTR音樂學院取景後,《沉默日》劇組也跟著來了CTR,一連好幾場重頭戲都在這邊拍攝,不過他和譚陣並沒有碰上。

今天要拍最後兩場校園戲,早上十點多,盛野在旁邊候場,這會兒正在拍的是負責案件的刑警找吉他老師了解情況的一場戲。

盛野候場時,康琪也坐在旁邊陪著,有些百無聊賴,盛野低著頭念念有詞地背台詞,她就盯著盛野手上的戒指發呆,不知何時起,那枚飛星戒指又回到了盛野的手指上。

她問過盛野怎麽又戴它了啊,盛野轉了轉無名指上的戒指,笑著說:“也沒什麽,我覺得這戒指是我的護身符。”

興許還真有那麽點兒幸運加成的效果,康琪迷信地想,至少這段時間盛野的狀態非常好,往常那股似有若無的頹勁兒一掃而光,看劇本都看得更投入了,和她還有吳靖聊天時笑聲也更多了。

怎麽說呢?有一種……日子終於有盼頭了的感覺,她腦子裏冒出這個好笑的形容。

忽然傳來一陣嗡嗡的手機振動聲,康琪嚇了一跳,這振動也太大了,她屁股下的板凳都在震。

盛野顯然對這個來電有所準備,拿起手機就起身對她道:“我去接個電話啊,要是拍完了記得叫我!”

康琪不解地眨眨眼,看著盛野一句話間已經跑得老遠的背影,心想,這……你是要煲電話粥嗎哥?

盛野快步來到琴樓的樓梯拐角,這兒的樓梯是陽台式的,他們在七樓,能俯瞰校園的一角。

電話是譚陣打來的,《音樂家》已經殺青了,本來盛野還有些遺憾,沒能和譚陣在CTR一起拍戲,他們好久沒一起拍戲了,雖然是各自不同的戲,但他就是很懷念和譚陣一起在片場的時候。

那天在別墅,譚陣聽完就笑了:“你現在有保姆車了,也有助理了,也不需要蹭我的車了,也不需要我陪你聊天了,還懷念什麽啊?”

盛野不敢相信譚陣說這樣的話,放下劇本十分認真地說:“懷念和你一起拍戲啊哥!”

“哦,”譚陣笑著應了一聲,看他戴著自己的眼鏡一臉委屈的樣子,“一定非得和我拍嗎?還想和我拍什麽啊?”

盛野來回看譚陣,搖頭道:“譚陣哥,我覺得你變了。”

“我沒變啊,”譚陣蹙了蹙眉,想了想,說,“是你濾鏡破了。”

盛野便也思考起來,真是自己濾鏡破了嗎?

譚陣忽然從沙發上坐起來,雙手扯住他的臉蛋,啞聲說:“不許破啊。”

這一聲“不許破啊”說得實在是又在意又溫柔。盛野忍俊不禁,心想是誰成天在我面前強調要當個普通人的啊,現在我要拿你當普通人,你又不高興。

譚陣也笑了,有些羞赧似的,雙手輕輕揉了揉他的臉頰,放下來,輕聲說:“我開玩笑的。”

盛野心動得不行,想也沒想就湊過去吻住了譚陣,都忘了摘眼鏡,鏡片冷不丁擋在兩個人之間,譚陣笑著說了聲“慢一點”眼疾手快地給他摘了,他吻得沒章法但譚陣毫不反抗,耐著性子將他所有毫無章法的吮吻都變成了纏綿的唇舌交纏。一吻結束,盛野微微喘著氣,端詳譚陣,像怎麽也想不通似的:“譚陣哥,為什麽你身上散發著一種讓人想欺負的氣息呢?”

譚陣低頭笑,一副無可奈何的語氣:“我應該只對你散發了吧。”

盛野又想起譚陣演過的那些角色,白星年,白星恒,宣王,嚴飛,特種兵,賽車手……好像確實都是荷爾蒙爆棚,讓人無法侵犯的。

但譚陣本人……真的好柔軟啊。

他向後倒在沙發上,身體不由自主就往譚陣肩膀上靠,盯著天花板說:“以後我們還有可能一起拍戲嗎?”

譚陣擡手在他膝蓋上握了握,盛野擡眼,看見譚陣說話時扯動的喉結,他說:“會的。”很篤定。

《音樂家》殺青後譚陣接了一個雜志通告,要來CTR給時尚雜志拍外景照,用的就是《音樂家》裏的造型,作為電影的第一波預熱,時間便安排在盛野在CTR拍最後一場戲的這天。

非說自己這天才有档期,這算不算假公濟私呢?盛野心想。

電話接通,他靠在樓梯拐角,問:“譚陣哥,你到了嗎?”

“嗯,”譚陣的聲音帶著一點笑意,“你在哪兒啊?”

“我在琴樓,”盛野伸長脖子往下望,“你們在哪兒拍啊?”

“琴樓嗎?你等一下……”

盛野聽見手機那頭,譚陣好像在問身邊的人琴樓在哪個方向。

過了一會兒譚陣的聲音又回來了:“我們就在琴樓下面,你看不見我就換個方向。”

陽台這邊看不到,盛野便又上了半層樓,換到另一個方向,再往下看,果然瞧見下方道路旁停靠的攝影車輛,正有工作人員從車上扛打光板下來,今天的天氣有些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