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5章 苦痛之路

鷹眼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目光疑惑。

錢倉一深吸一口氣，打算實話實說：

“鷹眼，如果我沒猜錯，晚劫是不是給了你第三個選項？在我表態後，前兩個選項不難抉擇，你應該很快就決定選第二個，但是你沒有，而是猶豫了很久，所以，要麽是你突然變了，要麽，還存在另一個選項，讓你難以抉擇的選項。根據你的說法，我們來這個世界的目的是為了趕超告誡會，反過來，如果我們不離開，永遠留在這裏，自然不需要趕超，也就是說，第三個選項是殺了我，或者我們！”

鷹眼移開目光，問道：

“如果我沒記錯，你的技能是目前唯一能夠克制烏有的方式，地獄電影為什麽要這樣安排？你死了，告誡會必定成功，這完全說不通。”

錢倉一緩緩搖頭，這一點，他早已經仔細思考過，他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告誡會不是重點，重點是地獄電影自身定下的規則，如果它不打算遵守規則，告誡會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白費。雖然地獄電影從沒有明確表態，但從對告誡會行動的處理可以看出，它一定要維持‘公平’，同樣，我們能夠加速趕超，也要脫離‘公平’範圍，所以我開局才會遇到危險，所以我們找尋真相才會繞很遠的路，才會遇到城中的居民，這一切，都是規則，為了‘公平’。”

鷹眼走出廚房，站在錢倉一身前，輕聲詢問：

“你認為世界上有‘公平’嗎？”

沒等錢倉一回答，他左手打開外套，右手從上衣內側拿出一把黑色手槍，子彈上膛之後，他將槍口對準錢倉一的額頭。

整個過程，錢倉一沒有動，也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鷹眼的眼睛，像是在等待一個結果。

鷹眼輕笑一聲，笑聲中帶著諷刺與悲哀，接著，厲聲說道：

“你指的‘公平’是我的家人因為其他人的命而被獻祭，還是指我的小隊暴露後沒有價值而被拋棄，又或是讓一直追尋真相的我來按下整個世界的引爆按鈕？我告訴你，地獄電影的規則從來都不是‘公平’，而是‘痛苦’，你想要的一切都需要以痛苦為代價來獲得，痛苦就像無數根看不見的細針，紮滿演員背部，每個演員都在痛苦中奔跑，只要跑得夠快，就能忘記身上的痛苦，但只要停下來，無孔不入的痛苦會淹沒一切。

想想告誡會的首領，他們地位夠高嗎？他們開心嗎？幸福嗎？沒有，即使成為殿堂級演員，結果依舊，假設他們說的話都是真的，那麽，黃道今後永遠無家可歸，假年往後的時光永遠會被回憶所折磨，而烏有，像個沒有人性的瘋子，他們一樣生活在痛苦當中，誰也不會例外，這就是地獄電影的本質，這就是為什麽會是地獄的原因！

地獄是我們的，電影是觀眾的。

蒼一，我問你，如果我打算現在殺了你，你會怎麽做？”

錢倉一咽了口唾沫，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鷹眼如此失態，如果是以前，鷹眼想動手，會毫不猶豫開槍，要麽，根本不會拔槍。

“你想過不是嗎？你會怎麽做？”鷹眼右手食指慢慢用力。

由於距離太近，錢倉一甚至能夠看清扳機在緩緩移動，但是他心中卻沒有一絲一毫害怕的情緒。

餐廳內的氣氛頓時壓抑到極點，似乎一切恩怨與糾葛都在等待這一時刻爆發。

深沉的嘆息在餐廳內回響，帶著少許釋懷與無奈。錢倉一盯著鷹眼的雙眼，答道：“我會讓你一條命，鷹眼，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必須離開這裏，千江月、皮影戲、小鉆風還有寓言，告誡會絕對不會放過他們，他們都在等著我。我很抱歉，但如果你真打算動手，我也不會遲疑。”

鷹眼沒有動，依然維持原來的姿勢，但手指，微微顫抖。

錢倉一攤開雙手，補充一句：“你說的對，地獄電影的本質是痛苦與折磨，但是這一路上，不只有痛苦與折磨，還有勇氣、希望和同舟共濟。”

咣！

嘩啦！

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

一張流血的人臉卡在玻璃碎片上，一動不動，已經死透。

“你呢？你打算怎麽做？”錢倉一瞥了一眼窗外，同時輕聲詢問。

“根本就沒有第三個選項，倒是你的決心讓我意外。”鷹眼放下手槍，接著轉頭看向街道，一只鷹靈出現在窗外，觀察街道情況，接著，他表情微變。

“你是在測試我嗎？”錢倉一歪了下頭，眉頭緊皺，不過他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既然鷹眼已經這樣說，也相當於回答，而他也已經表明自己的做法，再細究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現在外面什麽情況？”

“很多殺人機器，先躲起來，去樓上！”鷹眼右手指了指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