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竭力

手中的合同看起來頗為不凡，上面隱約有金光流轉，花間確信自己拿到是真正的合同，住戶與全雲公寓之間簽訂的合同。

只是這份合同是早已經死去的金色的合同，此時獲得，已經沒有意義。

為什麽已經死了的住戶，合同還留在房間當中，不應該放在地下室麽？

花間心中浮現出這麽一個問題。

他發覺自己眼前越來越花，看東西都開始出現重影。

恍惚間，花間仿佛看見一個提著鐮刀的死神站在自己身前，只等自己停止呼吸，便會被收走靈魂。

他撕下袖子，將右手小臂處綁住，然後利用開鎖工具將中指處的傷口弄大一些，再用力擠壓自己的右手。

黑色的血滴落地面，濺成花的模樣。

做完這一切之後，花間上半身趴在石棺之上，他的眼前，是金色與全雲公寓的合同。

甲方是全雲公寓，乙方是金色扮演的角色的姓名，許巍然。

下方則是相關的規定。

眼前的重影越來越嚴重，花間發現自己甚至連字都看不清楚，他用力拍打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當住戶獲得全雲公寓房間的鑰匙時，自動視為與全雲公寓進行合同的簽訂流程。】

【當住戶在全雲公寓居住時日超過三日時，自動視為同意合同全部條款。】

【全雲公寓將會為住戶提供保護，使其生活環境免受人類社會幹擾。作為條件，住戶將自身（包括靈魂）完全交由全雲公寓處理。】

【如住戶有特殊舉動，全雲公寓有權收回對住戶的保護。】

【如……】

一連串的條款讓花間忍不住在心中咒罵。

從頭到尾，全雲公寓與住戶簽訂的合同都是霸王合同，只要住在全雲公寓提供的房間3天，就視為與全雲公寓簽訂合同，簽訂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歸全雲公寓。

瀏覽完畢之後，花間發現自己的右手已經沒有任何知覺，無論如何用力都紋絲不動。

他想要站起來，可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沒等他嘗試第三次，突然感覺一陣胸悶，然後吐了一口血在合同上面，染紅了半張紙。

前方，一道溫暖的白光出現在花間眼前，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很輕，仿佛不再受重力束縛，擁有了完全的自由。

曾經一切花間都無法想起，他現在只想進入溫暖的白光當中，與白光融為一體。

石棺上，花間的頭再也無法擡起，他的眼神空洞，左手正打算在合同上寫些什麽。

原本緊閉的窗簾忽然被拉開，窗外繁星點點，似乎在為花間送別。

……

即使已經累得喘不上氣，南安也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在全雲公寓對她說的話就像醫生對絕症病人說的話，她曾經見過這種場面。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應，但無論是什麽反應，都改變不了結果。

“花間，應該到達大廳了吧？說不定現在已經開始找合同了。”南安將隨身攜帶的照片拿出。

琉璃還被關在照片當中，她默默地等待著。

等待自己的隊友去救她。

“希望阿柱能救你出去。”南安將照片放回身上。

在奔跑的過程中，南安一直在計時，她對通道兩邊的藏品與材料已經提不起任何興趣。

終於，在時間只有五分鐘的時候，一道雪白色的門出現在南安面前。

這扇門純白無暇，沒有任何雜質，仿佛理應這麽純粹。

南安上下看了一眼，沒有門把手，她走上前，雙手放在門上，接著用力向前推。

純白的門紋絲不動。

正當南安準備收回手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吸力從門裏面傳來，將她吸了進去。

眨眼間，南安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非常大的空間當中，幾乎相當於兩個體育場館的大小，然而更吸引她注意力的是這個空間正中央的光球。

光球在不停旋轉，它周邊形態各異的雲霧也跟著旋轉，只是速度卻沒有那麽快。

這是什麽？

南安回頭看了一眼，漆黑的邊界仿佛永遠也到不了盡頭。她後退一步，發現自己並沒有融入黑暗當中，腳下有一絲光亮，似乎有什麽東西意識到了她的存在一樣。

後退只是檢測的一環，既然檢測的結果意義不大，南安也不再強求。

她時間不多。

原地跳了兩步之後，南安向前方的光球跑去。

時間，正一分一秒地流逝。

來到光球前，南安才真正認識到光球的大，對她來說，光球簡直就像是一座小山。

光球沒有接觸地面，之前南安一直以為光球是放在地上的，其實不是，光球離地有一段距離，一段對光球本身來說微不足道，但能夠讓南安無法觸碰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