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蹉跎歲月

其余的遊客移開視線,他們根本沒有聽到文成志在說什麽,只不過剛才文成志的嘆息讓他們產生了一種滄桑感,似乎眼前的享樂,自己一直所追求的名利全都不重要,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自己去努力。

只不過這種感覺轉瞬即逝,錯覺的想法占據腦海。

自己仍舊是自己。

其實在文成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錢倉一三人基本就不抱希望了,他們現在也確定為什麽文成志對於固鉑爾幾乎沒有什麽了解,除了煉金術,其實文成志根本就不清楚固鉑爾古國究竟是什麽模樣,當時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全都不清楚。

他睜開眼的時候,固鉑爾古國就已經消失。

坑!

錢倉一、千江月與鷹眼同時產生了這一想法。

與其說是坑,倒不如說文成志挖的是無底洞,而三人就這樣被文成志推入洞中。

在無盡的時空逆流當中,湊巧回到了固鉑爾所在的歷史當中。

“我一個人在雪原上行走,路上碰到了一點麻煩,不過我還是活了下來,在這段時間中,我腦海中的記憶開始不斷浮現,不過這些記憶並非我過往的經歷,而是煉金術。”文成志繼續講述。

“猶如翻書頁一般,日升月落,我掌握的煉金術越來越多,然後,我終於遇到了人,與我一樣的人,唯一的不同是他們不會煉金術,甚至也沒有聽過煉金術。那是一個部落,當我展示了煉金術之後,他們全部跪拜在我的腳下。”說到這裏,文成志輕笑了一聲。

“他們將我當成是神的代言人,開始的時候只是敬畏,後來,他們的欲望越來越強烈,原本的敬畏已經拋之腦後,我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工具,一個特別的工具,於是我離開了那一個部落,我知道,自己不屬於那裏。”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回憶起了曾經的歲月。

漆黑的夜晚中,火焰猶如精靈一般在大地上舞蹈,淒慘的叫聲甚至將野獸嚇得都不敢靠近,一夜之間,熱鬧的部落只剩下一地焦炭。

“再後來,就是流浪的日子,我不停的走,不停的走,想要找到一個我熟悉的地方,想要找到我的歸宿,可是無論去到哪裏,面對我的詢問,當地的人永遠都是搖頭,而當我展示煉金術能力之後,又只能選擇離開。”文成志低著頭,順著塔身向下看去。

微弱的燈光時亮時暗。

“也許他們搖頭的原因是因為他們聽不懂你說的話。”千江月在‘彌洛’內心問了一句,因為是直接傳遞的信息,所以能夠確保文成志能夠聽到。

“我用的都是當地的語言。”文成志給出了回答。

千江月攤開雙手,表示我沒有意見,你繼續說。

“後來,我不再展示煉金術,我像一個普通人一樣融入他們的生活,做著和他們一樣的事情,吃著和他們一眼的食物,甚至……像他們一樣在戰爭中被殺害。可能你們認為這樣做很荒謬,可是對於跋涉了上百年的我來說,就這樣死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只是我沒有死,於是我順手拿過身邊的武器,自己終結自己的生命,結果依然一樣,分屍之後也一樣,我仍然活著,誰也沒法殺死我,即使我一直待在可以立即致死的環境中,一段時間過後,我就會出現在附近安全的地方。”

他的聲音不大,不過周圍的遊客依然能聽到一點,只是聽到之後,他們並不認為文成志是在講述自己的故事,反而認為他是在說胡話,於是他們都走到遠離文成志的一方。

永生……不是所有人都期望的目標麽?又沒有病痛,難道還嫌自己活得長?

“真……真的嗎?”湯姆臉上露出好奇的聲音,“我……我可以試試嗎?”

“湯姆,他並不是文成志本身。”哈特提醒了一句。

他怕湯姆突然動手,後者並不在意這樣做的後果,但是哈特在意。

“我找不到自己為什麽這麽特殊的原因,不過我想,既然我能夠一直活著,也許有機會做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決定去體驗這個世界,去經歷一切事情。”

“有時候,我是國家元首,高高在上,萬人敬仰;有時候,我是落魄的乞丐,每天就陪著一個破碗過一天;偶爾,我會去當廚師,覺得沒意思了,就會去試試裁縫的工作。”

“我高興的時候可以在天空翺翔,傷感的時候可以在海底安眠。”

“我無處不在,只要我願意,我可以輕松改變整個世界,沒有人能夠阻止我。”

“但是我仍然無法解決很多問題,而最重要的三個就是: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要到哪裏去?”

不僅僅是文成志,這三個問題也是困擾無數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