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不知是阿霰當真心地良善,淡泊名利,亦或是工於心計,狼子野心?從小到大,除了幼時一些無傷大雅的錯處,稱帝一事,以及雪鵑一事,阿霰未曾行差踏錯過。”叢霽細細親吻著溫祈柔軟的耳根道,“但雪鵑一事尚未查明,許僅是單純的男歡女愛,至於阿霰稱帝究竟是出於真心,亦或是為周氏所迫?尚未可知。”

溫祈微微仰起首來,同時摩挲著叢霽的後頸道:“叢霰已非孩童,這般容易為周氏所迫?”

“阿霰年一十又六,近弱冠之年,本不該這般容易為周氏所迫,但他尚在念書,並未封王,門客一個也無,周家亦成不了他的助力,可謂是孤立無援,如何反抗得了周氏?”叢霽捉了溫祈摩挲自己後頸的右手,隨即密密地印下親吻。

溫祈這手上有一股子墨香,他登時勾勒出了一副溫祈提筆落字的畫面。

“許是我對於叢霰懷有偏見罷,我始終認為叢霰處於名利的漩渦當中,且有周氏那樣一個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母親,他必定無法獨善其身。”溫祈擡指磨蹭著叢霽的唇瓣,“且叢霰如若清白無辜,他與雪鵑之事要如何解釋?雪鵑謀害夫君,陷害露珠兒的緣由為何?雪鵑的生母趙太妃並無皇子,倘使被她得逞,繼承皇位者十有八/九便是叢霰。”

前年待叢霰與自己截然不同的溫祈現下已完全偏向自己了,叢霽眉眼含笑:“又或許是周氏授意雪鵑做下了那等事,並許諾了雪鵑好處,而雪鵑一廂情願地認為她是在幫阿霰。”

溫祈質問道:“夫君可知自己句句都在為叢霰開脫?”

“朕憎惡周氏,但禍不及子女,阿霰總歸是朕的異母弟,朕希望他清白無辜。”叢霽悵然地道,“但朕明白,正如梓童所言,阿霰恐怕並不清白,亦不無辜。”

“夫君,露珠兒險些被行刺,叢霰以身替之一案可有進展?”言罷,溫祈將指尖鉆入了叢霽口中,進而一點一點地剮蹭著舌尖。

叢霽含含糊糊地答道:“此事本已有些眉目了,朕當時並未殺那刺客,而是將那刺客放走了,那刺客因口不能言,且不識字,時常被人坑騙,難以以家中田地所產維持生計,日日有一頓沒一頓,但一年過後,他突然頓頓山珍海味,甚至常常去花樓狎/妓,這般過了兩月,一日,他竟是暴斃於一妓子的床笫之上,至此,這條線索便斷了。”

溫祈疑惑地道:“他為何突然發了橫財?乃是幕後之人所給?”

“朕命人盯緊了他,從出宮到身故之間,他並未發橫財,朕猜測他所揮霍的錢財應當是幕後之人一早用於收買他的。他提防於朕,生怕自己被跟蹤,起初不敢用,確定自己已自由了,才敢用。”叢霽輕柔地舔/舐著溫祈的指尖道,“朕原以為他的錢財不足以他長期花天酒地,待錢財用盡,他便會去向幕後之人索要,到時候,朕可順藤摸瓜,卻未想……”

溫祈指尖微麻,凝了凝神,才道:“夫君是否徹查過那刺客之死,的確死於馬上風?”

“的確死於馬上風,並非為人所謀殺。”叢霽吐出溫祈的指尖,轉而親吻溫祈的側頸。

“實在可惜。”溫祈目生氤氳,左手潛入了叢霽的後襟。

“因朕目前定不了阿霰的罪,僅能將其軟禁了。”叢霽一把扣住了溫祈的左手手腕子,低聲道,“梓童,不久便要入夜了。”

溫祈故作不知:“夫君是何意?”

叢霽直截了當地道:“自是求/歡之意。”

溫祈心如擂鼓地問道:“要在此處麽,還是回寢宮?”

叢霽柔聲道:“皆可,由梓童做主罷。”

“那便回寢宮罷。”溫祈自叢霽身上下去,站定後,牽了叢霽的手。

一人一鮫攜手回了寢宮,寢宮內的地龍燒得較思政殿熱一些,催得欲/念愈加滾燙。

未多久,這寢宮更熱了些。

大婚當日的布置俱已撤去了,而今寢宮的布置乃是一人一鮫共同決定的。

床帳內,溫祈與叢霽四肢交纏,密不可分。

良久,溫祈往叢霽懷裏拱了拱,又問道:“是否可從甜湯著手去查?雪鵑畢竟僅是一侍女,想必不通藥理。”

“幕後之人心思縝密,朕雖已著人查過了,卻查不出是誰人給了她甜湯的方子,亦查不出迷惑心神的藥物是從何而來的。梓童勿要煩惱此事,阿霰若真是心懷不軌,終有一日會露出馬腳。”叢霽撫摸著溫祈的小腹道,“梓童可要用晚膳?”

“臣妾遵命,但臣妾不願用晚膳,臣妾想再被陛下臨幸一回。”溫祈口稱“臣妾”,姿態卻不如何乖順,未待叢霽反應,已徑直將其吃了下去。

叢霽擡手愛撫著溫祈汗涔涔的面頰道:“今日已是初十,十五在即。”

“有我在夫君左右,夫君不必擔憂。”溫祁的雙手撐於叢霽的胸膛之上,熱汗墜下,與叢霽的熱汗混於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