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渺渺進得房間,見溫祈於桌案前正襟危坐,卻眼尾發紅,唇瓣微腫,溫祈適才與叢霽所做之事昭然若揭。

她指了指溫祈的側頸:“哥哥,這兒有吻痕。”

溫祈趕忙伸手捂住了側頸,卻聞得渺渺道:“哥哥,你已懷了這暴君的骨肉,僅僅是吻痕而已,遮起來做什麽?”

他當即將手放下了,並糾正道:“渺渺,陛下並非暴君。”

從前,他腹誹叢霽之時,常常以暴君呼之,如今想來甚是後悔。

渺渺不再理會溫祈,徑直到了叢霽床榻前,盯著叢霽一言不發。

叢霽從容地觀察著渺渺,渺渺與溫祈有七八分相似,渺渺有著雌鮫的嫵媚,嫵媚中又含著一股子英氣,顯然有些功夫底子。

渺渺不得不承認叢霽生得俊美絕倫,且不怒而威,怪不得自己這哥哥對其不可自拔。

叢霽客氣地道:“渺渺,溫祈惦念你良久,多謝你尋到了他。”

渺渺卻不對叢霽客氣:“溫祈乃是我哥哥,何須你這暴君替他向我道謝?”

叢霽並未動怒,而是滿足地笑道:“溫祈已答應嫁予朕作皇後了,朕替朕的梓童向你道謝有何不可?”

梓童……

溫祈心尖發顫,“梓童”這兩字未免過於動聽了。

渺渺吃了一驚,她原以為就算這暴君垂青於哥哥,亦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迎娶哥哥,更何況是將哥哥封作皇後了。

難不成這暴君是為了子嗣?

但若是為了子嗣,願為這暴君生兒育女,以求榮華富貴的女子必然不少,這暴君不必執著於哥哥腹中的子嗣。

且哥哥乃是鮫人,半人半鮫的子嗣倘使繼承皇位,必定會遭到朝臣的反對。

她苦思冥想亦想不通,最終只能歸結於這暴君是真心心悅於哥哥。

她為哥哥感到開心,與此同時,卻又因為這暴君傷過哥哥的心而感到不滿。

是以,她瞪著叢霽道:“我定要好生教訓你這暴君,但你重傷未愈,我現下出手,勝之不武,待你痊愈,莫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叢霽含笑道:“朕定不會怪你手下不留情。”

叢霽的態度教渺渺心生憤怒:“你竟敢瞧不起我!”

“朕怎會瞧不起你?”叢霽猜測道,“夙州那九人可是死於你手?”

渺渺敢作敢當地道:“夙州那九人死於我手又如何?”

叢霽極是贊賞渺渺:“朕知曉那九人皆是曾奴役,甚至殺害過鮫人的惡徒,死不足惜,你並未做錯。”

渺渺還以為叢霽要命人將她拿下,怔了怔,別扭地道:“我之行事無需你這暴君置評。”

溫祈清楚叢霽不會為難渺渺,渺渺亦不會乘人之危,遂閑適地飲著都勻毛尖。

聽得渺渺一聲又一聲的“暴君”,他終是站起了身來,擋於叢霽面前,正顏厲色地道:“渺渺,陛下並非暴君,切勿再詆毀陛下。”

叢霽並不介意被渺渺稱呼為“暴君”,但他喜歡被溫祈所維護,心口生甜。

他擡指摩挲著溫祈的後腰,指尖沿著溫祈略顯臃腫的腰線一寸一寸地向前而去,直到環住了溫祈隆起的肚子才安分下來。

溫祈睨了叢霽一眼:“陛下,我正與渺渺說正事,你不許鬧我。”

叢霽反而一施力,將溫祈擁入了自己懷中,辯解道:“朕並未鬧你,朕所做之事亦是正事,朕做朕的正事,你說你的正事便是了。”

溫祈發問道:“陛下可知自己所言所行猶如蠻不講理的登徒子?”

叢霽大度地道:“朕不過是親近自己心悅之人,怎能算是登徒子?你既認定朕乃是登徒子,朕做登徒子又何妨?”

渺渺頓覺自己實在多余,又瞪了這暴君一眼,便離開了。

眼尾余光告訴叢霽渺渺已離開了,叢霽沒了顧忌,吻上了溫祈的唇瓣。

溫祈欲要推開叢霽卻不得,羞恥至極。

一吻罷,叢霽吸吮著溫祈的耳垂道:“渺渺早已離開了。”

溫祈堪堪松了口氣,竟是被叢霽剝了幹凈。

他猝不及防,登時通體生紅,一把扯過薄被將自己裹住了,告誡道:“陛下遠未痊愈,我做不得陛下的雌鮫。”

叢霽解釋道:“你既言朕乃是登徒子,朕自要做些與登徒子這一身份相匹配之事。你毋庸擔心,朕已答應了你要與你以及孩子一道活下去,便不會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強行與你歡/好,朕之所以剝去你的衣衫,不過是想好好地瞧一瞧你罷了。”

“當真?”見叢霽頷首,溫祈放下了薄被,將自己展露於叢霽面前。

叢霽逡巡著溫祈的身體,並未生出欲念,而是心疼地道:“你太過消瘦了。”

溫祈這副身體除卻隆起的肚子與臀部之外,處處細骨伶仃。

他為溫祈穿上衣衫,繼而苦惱地道:“朕要如何做才能將你養胖些?”

聞言,溫祈不由懷疑自己而今的模樣是否勾不起叢霽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