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無咎做夢/蒼澤神君(第2/5頁)

只是夫妻的關系卻是徹底冷了下來。

這個小院裏,曾有過的歡聲笑語仿佛已經是很久遠的事了。

聽到隔壁傳來的炮竹聲時,正坐在院子裏洗衣裳的顧氏才恍然想起,今天竟是已經是大年三十了。

只是如今兩國正在交戰,過年的氣氛並不濃。

但繞是如此,家家戶戶也會放一放炮竹,為即將到來的新年積攢一份喜氣。

炮竹聲響了很久,一家停了,一家又來,仿佛一直不會斷。唯獨她所住的這個小院,冷清得不像是一個家,而只是一座冰冷的囚籠。

顧氏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空蕩蕩的院子,最後落到了不遠處的兩只木凳上。

不久之前,那裏還坐了兩個人。

他的丈夫專心的擺弄著手中的木頭,而一旁的女兒也認真的看著父親的動作,時不時地給父親打打下手。

而兒子便在這小小的院子裏打著她看不懂的拳法。

那時,她也坐在這裏洗著衣裳。

一家人之間並沒有什麽交流,可是氣氛卻並不冷清,偶爾會聽見丈夫的咳嗽聲、兒子的打拳聲,以及……女兒淡淡的輕應聲。

可如今,全都沒了。

兒子出走從軍,此時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哪怕成了“國母”的父親,可丈夫依舊堅持幹活,即便是大年三十,也寧願在外面工作,而不願回到這個家。

顧氏怔怔的坐在木凳上,不知何時,竟已是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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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承並未回京城。

君子不立於危墻之下,何況,兩國交戰,關州府更是最危險的地方。賀江和鄭暉等人輪流去勸說司馬承,卻都被他打發了。

非但如此,他甚至不顧所有人的阻攔,提出了禦駕親征。

如今,大周和戎國的兵力處於伯仲之間。

但隨著司馬承提出禦駕親政,大周士氣大振,勢如破竹,竟是連取了戎國兩座城池。如此看上去,禦駕親征似乎是一件極好的事。

可身為主帥的賀江卻愁眉不展。

禦駕親征本就只是一種用來激勵士氣的手段,並不代表著皇帝需要身先士卒,真的上戰場殺敵。可司馬承卻完全不聽勸,不但當先上了戰場,甚至還有著越發瘋狂之態。

“戎國毀了皇後的屍身,朕豈可忍?”可聽到他的勸說,帝王卻只是面無表情的道,“朕乃天子,若是連殺妻之仇也不能報,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朕往後還有何威信而言?”

這話都說出來了,賀江還能怎麽勸?

無奈,他只能多派一些高手護在皇帝的身邊。可內心深處的憂慮卻並沒有消減多少,可很快,他的憂慮便成真了。

帝王在回程途中,遇到了戎國人的埋伏,如今生死不明。

方一得到這個消息,賀江便只覺眼前一花,身子朝後微微晃了晃,砰的一聲碰倒了身後的桌案。

他年紀已經不小了,身為一軍主帥,每日需要處理的軍務實在太多了。

這可能是他一生最後的戰役,也是他們賀家能否在大周徹底站穩腳跟、青史留名的最後機會,於公於私,這一場仗他都絕不能輸。

因此,足以可見,他的壓力有多大。

這些日子以來,更是晝夜顛倒,每天睡不到兩個時辰。如今心中最深的憂慮驟然成真,這位經年老將竟是差一點便暈了過去。

可最終,他還是強撐著挺直了身體,大喝道:“來人!”

皇帝出事,這消息絕不能泄露出去。可身為主帥,身為臣子,無論是為了大周,還是為了賀家,他都絕不能讓皇帝真的死在這裏。

否則……

賀江霎時陰沉了面色。

而此時,蒼澤山十裏外。

司馬承確實遇到了埋伏,仿佛是早已知道了他會經過這裏的消息,戎國人準備的很齊全,人數竟是他們的好幾倍。

不過司馬承身邊帶的全是軍中精英,以及宮中暗衛高手,個個是以一抵十的好手。

只是他們卻都沒有想到,領頭的那個人竟然是他。

“原來你才是奸細。”

司馬承騎在高大的駿馬之上,哪怕已經被敵人完全包圍了起來,可他的目光依舊是居高臨下的。

即便,對面那人並不比他矮半分。

“傅晟,她可知道你的身份?”帝王看著對面之人的眼裏早已經充滿了殺意。

“大周皇帝想必是認錯人了,我是戎國的西陵世子西陵晟,而不是你們大周的傅晟將軍。”紅馬上的人張著一張雋秀無雙的臉,臉色常年帶著病態的蒼白,唇色淡得更是無一絲血色,與大周的傅晟傅將軍一模一樣。可如今,他的身上穿得卻是屬於戎國的盔甲。

沒等司馬承說話,西陵晟便忽地笑了一聲,“想來,你們那位傅將軍現在已經駕鶴西去了吧。”

天下誰人不知,邊軍的傅晟傅將軍身體病弱,本就不是長命之相。而不久之前,他更是以重傷之軀回到了大周,所有大夫都說,他已經命不久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