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有驚無險逃出生天

言汐辭扛著個大活人走了一段路後, 只覺得心慌氣短,腳一軟差點沒跪下,好在及時伸手撐住了一邊, 這才沒讓褚墨滾到地上。

長劍被他當成拄拐支撐著身體, 一步一個坑。

這樣速度太慢, 不是辦法。那異獸雖然退卻, 但極有可能是去搬救兵,萬一把雄獸給找來……他一個人都難逃,更別提還帶著傷員。

將人平放在地上,言汐辭看著昏迷不醒的美青年, 犯了難。

老實說, 這麽長一段路,讓他把人扛出去是不可能的。可若是讓他把人丟下,他也決計做不成此等忘恩負義之事。

牙一咬心一橫,言汐辭將人丟下, 循著記憶跑去一處有著藤蔓枯枝的地方, 將那較為結實粗壯的藤蔓砍了下來,然後跑回去。

儲物袋裏只有幾套破舊的衣服,應該是原身僅有的換洗衣物了, 可形勢比人強, 犧牲舊衣在所難免!

捆捆紮紮,將藤蔓和舊衣裹紮成簡易擔架, 一頭兩根藤蔓拴著。將昏迷的青年面朝下放上去,小心不碰到他血肉模糊的後背。

後方洞穴深處已是隱隱傳來石闇龍憤怒的咆哮, 聽聲音, 應該是雌獸雄獸一同追來, 必須盡快離開。

扯著藤蔓, 拖動擔架,布料與地面摩擦,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那幾件舊衣服不過是普通材質,根本禁不起摧殘,可為了逃命,只得讓衣服犧牲一把。

‘唰——唰唰——’

‘嗑噔——’

沉悶的鈍響,清晰可聞。言汐辭回頭,發現褚墨的腦袋磕在了石塊上,十分實誠的一擊。

裝昏迷的褚墨:……

言汐辭心虛的:……

金丹……修士的頭……應該比較……硬……吧?至少這種撞擊,他元嬰的時候根本沒在怕的,雖然聲音響,可對金丹修士來說不過是蚊子叮!

言汐辭粉飾太平,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繼續拉著藤蔓往前走,渾然不知褚墨的頭,早已掉出了擔架範圍,此時正用臉皮,一路摩擦地面前行。

褚墨:……

這昏是裝不下去了,再這麽走一段路,搞不好他的臉皮都給搓掉了。

於是他悶哼一聲引起言汐辭注意,隨後幽幽醒轉,裝作剛恢復意識的模樣。

“褚師叔!”言汐辭聽到動靜趕緊停下來,然後趁著人清醒,“褚師叔,我的傷藥無法讓你傷口愈合,你這有傷藥嗎?”

褚墨咬了咬牙,暗自扼腕,但面上不顯。他白著一張臉,輕咳了兩下,隨即對言汐辭露出溫柔的笑:“我無礙……這些小傷,很快……咳咳咳、很快就好……”

“師叔你別說話了,先吃藥吧。”言汐辭趕緊哄人吃藥。

褚墨無法,從須彌袋中取出玉露丸吞了下去。他沒有吃上品丹藥,而是吃了顆品質堪堪中品的玉露丸,原本皮開肉綻的傷口慢慢愈合,結痂,生出粉色的嫩肉,卻看著仍舊脆弱。

“我無事了……我們走吧。”美青年虛弱一笑,有些氣弱,腳步虛浮,卻仍在安撫擔心不已的言汐辭,讓言汐辭越發愧疚。

“抱歉,都是我的緣故才讓你重傷。”言汐辭再次道歉,隨即鄭重保證:“我一定會平安送你出去。”

褚墨看著言汐辭晶亮的眼睛,到口的話被他悉數吞了下去,輕輕應了聲。

“嗯……我相信你。” 褚墨的唇囁嚅著,好一會兒才開口。語氣輕描淡寫,卻飽含著無數情緒在內發酵。悔恨、不甘、絕望和濃烈的情感被牢牢密封,叫囂著翻滾著想要釋放,卻被他硬生生壓制在最深處。無數次,他都要忍不住喚出‘師尊’這聲稱謂,可卻硬生生忍了下去。眼前的他尚未經歷過一切,對自己沒有滔天恨意,沒有如淵的仇恨,還是那個笑得無憂的清朗少年。

重來一次,他能夠改變一切,沒有利用、沒有背叛,讓一切重新開始!

那兩只石闇龍正在尋著赤鳳草的味道追蹤他們,雄獸因為體型巨大的緣故無法在洞穴裏移動,利用地下不斷移動著。雌獸憤怒咆哮著,巨大堅硬的腦袋不停撞擊著石壁,身上張開的鱗片刮擦著巖壁,發出刺耳的聲音。

褚墨眼神微暗,對那兩頭不知好歹的異獸心下煩厭起來。若不是此時他只是個弱不禁風的‘藥宗弟子’,哪容得幾頭異獸在面前撒野?

不過師尊一板一眼認真起來,還真是可愛極了。師尊有太多他未曾見過的面貌,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究竟錯過了多少。

見他傷重初愈,師尊便努力扛著他。師尊的左手托著他的腰,兩人緊緊靠在一起,沒有一絲縫隙,師尊的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混雜著汗味,卻猶如最致命的味道,讓他沉溺。

師尊……師尊……

嘴唇無聲的開闔,一遍一遍念著這兩個字,褚墨將大半身體的壓在言汐辭身上,卻又怕壓壞他,小心控制著重量。比少年高近一個頭的青年,以一種詭異的小鳥依人姿態,依偎在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