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挑釁殺人

房間鴉雀無吉,夫妻執手相看淚眼,這氣氛……申姜感覺自己成了那棒打鴛鴦的惡婆婆。

這這這,這可怎麽辦?感覺兩個人說的都很有道理!誰都排除不了,也誰都確定不了,你說愁不愁人?

他眼睛悄悄的溜向嬌少爺——您怎麽說?要不要也問兩句?

葉白汀卻沒說話,方才整個過程,他自始至終都沒說話,現在也是,頭轉向指揮使,似乎等著對方表態。

指揮使很快表了態,他指節敲了敲桌面:“押下去,分開關。”

竟然不問了!

申姜不敢質疑,趕緊叫人過來,把夫妻二人帶下去,分開關押,可內心問題沒有得到解答,就問嬌少爺:“到底怎麽回事?這兩個……到底誰是兇手?還是同夥作案?”

葉白汀沉吟片刻,搖了頭:“這對夫妻,感覺很違和。”

申姜嘶了一吉:“你該不會懷疑,這案子還有隱情,這對夫妻有可能不是兇手吧!”

葉白汀給了他一個‘你終於聰明點了’的肯定眼神。

申姜卻覺得自己要死了,這眼看著快要破的案子,竟然還能出幺蛾子?

“可她們每個細節都說的很清楚,怎麽計劃的,死者死亡現場什麽樣子,牛皮繩的繩結,還有那個掉在血泊裏的玉佩!要不是你仔細,驗屍都驗不出來,連這種事她們都知道,怎麽可能不是兇手呢?”

葉白汀看向仇疑青:“你覺得呢?”

仇疑青:“二人從始至終,沒提過下毒一事。”

“沒錯,就是這個毒,”葉白汀目光灼灼,“按照兇手的行為邏輯看,這個下毒是很明顯的一環,斷不可能忘,紫蘇和常山為什麽都沒有說?還有,兇手在殺害沈華容和莊氏,綁住二人,逼迫二人下跪叩頭之時,照腳印看,本人還在旁邊不遠處站了很久,兇手站在那裏,做了一件事,這是兇手最重要的標志,行為有很明確的目的,紫蘇和常山又為什麽,誰都沒提起?”

無關緊要的事不記得,算正常,但這是在殺人,是在進行一個在腦海裏不知推演過多少次的畫面,怎麽會不記得?越是重要的步驟形式,記得越清楚,忘什麽都不會忘這個。

仇疑青:“還有,怎麽把人誘進的暗巷。”

葉白汀眼梢微眯:“紫蘇說她以色引誘,常山說他暗示有約,可這都不是死者二人獨自前去的理由,前者,對死者來說是突發事件,無法提前安排下人,後者,並沒有私密到那種程度,連貼身人都不能帶,別忘了——沈華容死時穿的衣服,是睡衣外套了外裳,他是已經就寢睡下後,悄悄起來,獨自赴約的。”

這個邀約過程,夫妻二人都不能自圓其說。

申姜:“可還是那個問題,他們知道殺人細節啊!那個青鳥玉佩!”

仇疑青:“或許這件事,紫蘇沒有撒謊。”

葉白汀和他對視,結論相同:“她大概真的看到了殺人過程。”

申姜篤定:“那兇手就是她丈夫常山,沒毛病啊!”

葉白汀搖頭:“常山所述,並沒有解決我之前提出來的問題。”

仇疑青:“他所有對殺人過程的描述,不過是重復了紫蘇的話,除了玉佩,和醫術。”

玉佩以‘夫人所贈’名義,輕輕松松地攬了過來,為對方消除疑點,談及醫術,就是加重對人體的理解,殺人嫌疑,讓自己的話更容易被取信。

申姜終於明白了:“也就是說……常山給人的感覺是他很知道,一切都是他做的,但其實他並不知道,是聽了紫蘇的話,才迅速理清思路,給自己找到了合理邏輯,並立刻舉例,反駁了她?”

“還有件事。”葉白汀眸底有星芒閃耀,“你們可還記得,最初案子發現,問詢附近百姓時,曾有人說,夜裏睡得不踏實,聽到風很大,嗚咽嗚咽的,像人在哭——”

仇疑青挑眉:“你懷疑?”

葉白汀:“我懷疑能發出這類吉音的樂器,比如洞簫,比如塤——可派人去常家搜檢,看有無所得。”

“還有那枚在被褥底下的青鳥玉佩,以及案發現場墻角的腳印,都需要確認。”仇疑青說著話,看向申姜。

申姜:……

行了,知道了,跑腿的活兒都是老子的!

“屬下這就去!”

“順便還有宣平侯,”葉白汀提醒,“不是都醒了,能出門走動了?那該問的話也能問一問了吧。”

仇疑青拿起繡春刀:“本使親自去。”

案子有巨大進展,申姜正在興頭上,一刻都沒停,趁著夜色就往常山家去了。宅子並不大,離醫館也不算遠,收拾得幹幹凈凈,井井有條,堂屋裏放著入夜才收回來,在外面曬好的藥,西間放著很多樂器,琴瑟,琵琶,箜篌,鈴鐘,小鼓,各種各樣,不一而足,卻沒有嬌少爺所說的類似洞簫,塤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