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兇手……是同一個人?

申姜這回腿跑的那叫一個勤,案情抓心撓肝,他真的很想知道哇!幾樁命案明顯有關系,可他就是瞧不出來!

心裏沒逼數,不敢直接拿著這點東西就去找指揮使報告,人一問就得露餡,找嬌少爺吧,又被左右倆鄰居攔住了。

右邊那個搖著扇子,用各種神秘莫測玄而又玄的大話嚇唬他,人是師爺麽,別的能不能幹不知道,唬人花樣那是一套接著一套;左邊那個上來就嘲諷,還不怕你報復,人隨手搓點泥丸子都能是暗器,越獄出去是不可能,陰你個半身不遂還是沒問題的,申姜哪裏敢惹?

別看詔獄這地界錦衣衛獨大,囚犯們沒有未來,但囚犯們也是分三六九等,能惹和盡量別惹的,有那些一肚子心眼的老狐狸,最好少說話,不然人能把你算計死,你還不知道怎麽死的,嬌少爺就有這潛力;還有那體格特別好,磋磨了這麽久愣是影響不大的,沒事別硬碰硬,萬一給人搞激動了直接把你弄死多虧的慌?

他們輪守詔獄要的是平靜無波,要的是利益好處,要的是升職加薪,只要大家都乖乖的,井水不犯河水,他們也懶得找麻煩。

秦艽是吧,老子記住你了!你等著的,哪天你被折騰的沒力氣浪了,老子弄不死你!

申姜一天八趟的朝嬌少爺的牢房跑,嬌少爺都在閉著眼睛睡覺,也不知道哪裏那麽多覺睡,那倆鄰居還一個笑一個瞪的盯著他,他幹不了別的!

好容易一天半過去,嬌少爺終於醒了,吃了碗熱粥,申姜放下手裏的事,麻利的就跑過來了——

“找著了!那骨頭身份找著了,叫蔣濟業,今年二十二,失蹤了有小一個月了!”

申姜將查到的蔣濟業信息一股腦的說給葉白汀,比如因是偏枝子嗣,從小就受堂兄弟們欺負,小崽子們玩的挺狠,死者從小就命運多舛,好多次被打骨折,鎖骨骨折那回小崽子們還用了馬,差點小命都給交待了……家裏都有什麽人,人物關系怎麽樣,走到今天多麽多麽的不容易,失蹤最初沒有報官,概因死者出門本就是收賬談生意的,行商這種事常見,死者幾乎隔兩三個月就得出去一趟,沒音信回來不算太特殊,家人起初就沒當一回事……

葉白汀坐在地上,抱著手爐:“你說他叫蔣濟業,是個商人,開的是糧鋪?”許是睡夠了,也不冷了,他精神頭不錯,聲音也不啞了。

申姜心大,之前就沒注意到,現在也不覺得哪裏變了,一顆心全在案子上:“對沒錯,他是蔣家人,就是那個世代行商的蔣家,盤子很大,家裏人自己競爭都很激烈的,他生母懦弱,對他不怎麽看顧,小時候過得很苦,老被堂兄弟們欺負,能走到這一天,當上東家很不容易的!”

葉白汀微微偏頭:“你說他是東家?”

申姜:“對啊,蔣家幾乎一半的產業叫他管著呢,他要沒出事,再歷練幾年就得是家主!”

“家主啊……”葉白汀纖白指尖摩挲著手爐,“你說說,他是個怎樣的人?脾性如何?”

申姜想著走訪來的口供:“做生意麽,那肯定是八面玲瓏,心機深沉,身邊培養出的得力掌櫃一大堆,又陰又毒,還要強,豁的出去……”

“娶妻沒有?”

“這個沒有。”

“你說他生母懦弱,護不住他?”

“何止護不住?蔣濟業走到今天,架子已經搭這麽高了,幾乎在蔣家橫著走,他娘也不敢抖起來,反而時常幫著蔣家別房的人拖他後腿,耳根子軟,又識人不清,可嘆的很。”

“死者是什麽時候開始做生意的?幾歲?”

“這個……”申姜想了想,搖頭,“我沒注意問,很重要麽?”

葉白汀頜首:“當然。你都知道他整個童年到少年時期經常被人欺負,多處骨折,反反復復,已經不算欺負了,那叫淩虐,一個人的幼年成長經歷很重要,才幾歲的孩子被這麽被欺負,沒人管,沒人疼,長大了很難不懦弱畏縮,就算是反社會人格,表面上也會盡量裝的不起眼,低調,不被人注意,死者突然變成了一個強大的人,轉折點在哪裏?誰給他的關愛和幫助?誰在安慰他溫暖他?”

“死者骨痂沒有新增,痕跡最深的至少也隔了六七年,也就是說,從現在往前六七年,他再沒被打,沒受過傷,連續的暴力傷害不可能無緣無故停止,一定有一個人在暗暗幫助他——而以你的說法,整個蔣家都在跟他作對,他叛逆反骨,親人不近,連生母都幫著別人,沒有人真正關心他?”

申姜想了想,好像還真的是?

他打聽了那麽多,問了那麽多的人,結果就是死者很慘很可憐,被人欺負沒人管,受了傷就一個人養,怎麽說都是一條人命,蔣家不願事情鬧大,該請的大夫會請,該抓的藥會抓,但更多的關心,想都不要想。死者就是突然勢起,好像一夜之間想通了什麽似的,不確定蟄伏了多久,反正再出現,就一鳴驚人一騎絕塵,自己給自己搞到了鋪子做生意,做的越來越大,越來越紅火,直到蔣家人沒辦法裝作看不見,以最高的禮儀請回家中,將大半產業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