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犯我北鎮撫司者,死!

申姜來的很快。

他其實到了好一會兒了,只是沒過來,時辰還沒到嘛,怕被懟,萬一嬌少爺看見他就心煩,說想不出來,還需要時間怎麽辦?

叫人去看了好幾回,嬌少爺還在睡,還在睡……是要一睡不醒麽!他急的不行,最後想了這麽個招,叫人把熱粥送了過去。熱粥饞人,就算嬌少爺不醒,別人總會起哄架秧子喊一喊吧!果然那邊很快有了動靜……

不愧是我!

申姜風一樣跑到葉白汀的牢門前:“有結果了?”

葉白汀:“兇手是個男人。”

申姜心說兇手是男人有什麽好奇怪的,他接觸到的命案兇手八成是男人……不對,等等!

“你……之前說,死者打扮成那個樣子,是和心上人約了酒,兇手很有可能就是這個人……”他喉頭抖動,滿臉震驚,“死者喜歡的,是個男人?”

葉白汀面色平靜:“男人怎麽了?很奇怪?”

對方表情太過平淡,申姜很快檢討自己是不是太大驚小怪:“倒也不是,我也見過斷袖分桃的。”

葉白汀:“此人藏得很深,口供上看不出來,但死者極度熱愛布匹,可能會以此示愛。”

申姜:“啊?布?死者不是好酒麽?”

“誰規定人只能有一種愛好?”葉白汀將有關煙松紗的口供指給他看,“此布乃死者精心之作,造價高昂,原料不易得,用時長久,不能批量制造,意味著賺到的錢有限,已經不怎麽賺錢了,死者還不用來揚名,每年制那麽一點,全放在自己私庫,寧願壞了也不往外賣,處理了再做一批,再藏起來,死者圖什麽?”

申姜更迷惑了:“對啊,他圖什麽?”

葉白汀:……

“你長腦子,只是為了拱食?”

“瞧這話說的,拱食那得用嘴——”申姜一頓,“你罵老子?”

葉白汀微笑:“怎會,我只是在提醒申總旗——死者藏的,是布,還是人?”他尾音幽幽,意味深長,“□□時用煙松紗蒙起的眼睛,他希望是誰呢?”

申姜眼瞳一震:“你的意思是——”

葉白汀:“死者會以布示愛,或做成衣服,布料樣式一定很特別,有死者專屬的記號,別人求而不得的煙松紗,這個人手裏一定有很多——找到他,你的案子就能破了。”

申姜:!

這麽快就能立功了麽?幸福來的好突然!

葉白汀:“死者行為路線沒有太多突兀的地方,也不會經常性消失一小段時間,這個人一定有與他交叉的社會行為,很可能就是熟人,只是大家都忽略了。這個人藏得很深,找起來並不輕松,但死者示愛動作非常隱晦,照兩人關系猜想,對方很可能不知道,或者不在意——抓住布匹線索,結合其它,難度會小很多。”

申姜聽的很認真,雖然他不知道嬌少爺是怎麽做到短短一夜想到這麽多的,怎麽會這麽牛逼,但不要懷疑,跟著幹就就完事了!

葉白汀:“另外——”

申姜:“您說!”

“之前沒注意,”葉白汀指著畫的很粗糙的犯罪現場一角,不大的三足小幾,上面有一本翻開的書,“煙松紗給了我足夠的靈感,申總旗畫技不算出聖入神,難得細致精準,而破案一事,最重要的就是細節——”

申姜知道自己狗爪子怎麽樣,被誇了很驚喜,可他看了又看,也沒看出什麽靈感。

葉白汀便直接問:“桌上這本書,兩行字之間的空隙是不是有些大?”

申姜:“沒錯!我當時認真看過現場,那是一本講說如何染布的書,有圖有畫,字體本來就不小,兩行字之間的空隙也很大!”

葉白汀:“那書應該是是謄抄本?”

“紙墨多金貴,正規制版書籍哪可能這麽大字,行這麽空,”申姜十分肯定,“那就是一本手抄自訂的,故意寫的字那麽大,行那麽空,一定是因為死者好酒,經常喝醉嘛,眼花,得弄的更容易辨認。”

“是麽?我倒不這麽覺得……”

葉白汀看了看左右,微微傾身,放低聲線:“指揮使的三日之期……總旗多想想布料的特殊性,東西或許就著落在這裏。”

……

申姜再次走到案發現場,還是沒參透嬌少爺的話,這個地方他已經來過好幾趟,每一處都仔細看過,包括書房的書架,並沒有什麽特殊的。

他再次站定在書架前,皺著眉,抱著胳膊,看了好一會兒,突然伸手,把書架推倒——

‘嘩啦——’

書掉了一地,不見任何暗格或機關。

他仔細的翻檢房間四周,無所得;把所有與布相關的書籍找出來翻看,無所得;把所有空行過大的書籍挑出來,仍然無所得。

他差點暴躁的翻桌子,嬌少爺是不是遛他玩!這裏有毛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