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為城市獻上花束12

左翔太郎皺眉,他好像沒有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話似的,他皺眉說:“你在說什麽東西,我怎麽一個字也聽不明白?”

果然就是會變成這樣啊。

怪盜基德來這裏的時候,他已經重新換上了自己的那套白色禮服,基德笑起來時候的樣子沒有了屬於黑羽快鬥的少年意氣,只有屬於怪盜基德的那份沉穩,他就好像是洞察了人心、洞察了一切似的。

怪盜基德說:“你曾經說過的吧?我無論是什麽東西都能夠輕易偷到。”

左翔太郎覺得他這樣的態度簡直莫名其妙——不過基德好歹是完成了他的委托,所以他的態度也沒有那麽難看了。左翔太郎說:“雖然說是這樣,不過你為什麽突然提這件事?”

基德收起了自己的滑翔翼,他走到翔太郎的摩托車面前,他好奇似的在改裝過的摩托車上東戳戳西戳戳。

基德說:“我不是世上最強的怪盜,也不是世上最優秀的魔術師,所以哪怕再修行上一萬年,我也終究還是學不會如何偷走人的生命。”

他把那個針劑放在了自己的摩托車上,說:“你的同伴覺得,他為你選擇了一條很棒的道路。就像你現在也覺得自己的選擇,對於他們來說是最為正確的一樣。”

怪盜基德後退了一步,他說:“和你的同伴談談吧,如果你們真的是能夠互相托付性命的人,至少給彼此一個溝通的機會。”

基德原本對現在的一切都抱有質疑的態度,可是當他看到腰帶先生那副模樣的時候,他那些懷疑全都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

莫桑石會偽裝成鉆石,黃金也有可能造假。

可是那種關切是沒有辦法造假的,就像是人類的感情一樣,是怪盜基德偷不走的東西。

如果有可能的話,基德會把偷到的寶物歸還到真正士人的身邊。

基德接下了左翔太郎的委托,這一次,他仍舊像從前那樣,把真正的寶物歸還給了它的士人——不光是那個珍貴的細胞維持酶,還有腰帶先生托付給他的那份信任。

他摘下帽子,對翔太郎做了個謝幕時的鞠躬動作。

在那一刹那,白鴿在天空中飛舞著,遮蔽了翔太郎的視線,當白鴿和羽毛全都消失的時候,在翔太郎的面前已經沒有基德的身影了。

左翔太郎從自己摩托車的坐墊上拿起那根細胞酶,他想了想,打開了自己大腦裏的鏈接。

腰帶先生好像一直守在那裏,他感覺到翔太郎解除了屏蔽,也不生氣,他只是問:【夜宵你想吃蛋包飯,還是冷面?】

翔太郎想了很久,他說:【冷面吧,那個感覺會容易入口一點。】

腰帶先生說:【我早就知道你會這麽回答了,所以我提前兩個小時準備好了。我還是第一次為人做夜宵,希望你能夠為我提點意見。】

翔太郎嘟噥著回答他:【要是難吃的話,我就吐出來。】

氣氛變得很愉快,就像翔太郎猜到的那些事情全都不存在了一樣。

摩托車一路風馳電掣,駛過大橋的時候,翔太郎看到大橋邊的風景——海面寬闊無垠,海上的郵輪閃爍著燦爛的光輝。

夜晚的城市並不曾睡去,燈火通明的都市中,夜色也被霓虹燈照亮,半明半暗,透徹得幾乎能夠看到宇宙的樣子,可一切又那麽影影綽綽。

翔太郎說:【腰帶先生,如果我一直這樣前進的話,會發生什麽事?】

腰帶先生那邊是實驗機械相互碰撞的聲音:【繞著地球一圈的話,那就是所謂的環遊世界吧,你讀過《八十天環遊地球》嗎?你是福格,那我就是萬事通。】

翔太郎說:【你不是萬事通,你是我的腰帶先生。環遊世界的話,總會有陰天的吧,那種就連太陽也無法升起的地方。】

腰帶先生說:【如果有地方在下雨的話,那麽世界上總有另一個地方在迎接日出。】

左翔太郎說:【也是啊。】

無窮無盡的孤獨感在身體中徘徊著,偶爾他會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誰——是乾巧嗎?是草加雅人嗎?是火野映司嗎?是左翔太郎嗎?

他認識的那些人所呼喚著的名字,好像總也沒有一個人是在叫著他的。最開始他還覺得,能夠獲得這樣的復活機會,那真好啊——簡直就像是天降的運氣一樣。

可是漸漸地,他開始為自己現在的一切感到迷茫了。

周圍的風景一閃而過,翔太郎的帽子也快要被吹掉了,他不得不騰出一只手來壓著自己的帽子,防止帽子被吹跑。

腰帶先生說:【你看到了什麽,你能為我說說嗎?】

左翔太郎不知道腰帶先生為什麽要這樣說,但是他看著城市的模樣,感受著從頭盔縫隙裏流進來的晚風。

雖然他正在疾馳,可是那風一點也不會讓人感到寒冷,如同流水一樣滑過他的脖子,又被摩托車遠遠地甩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