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窗外的死神(第3/4頁)

“啊!”民兵A發出短促的慘叫,一屁墩跌坐回沙發上。

這聲慘叫就像是行動信號,原本只是敲擊的骨爪,一整只手掌重重拍到了窗框上;這只骨爪的主人、一具穿著民兵隊制服的、渾身泥土的骷髏,也從窗台下“浮”了上來。

“啊!啊啊啊!”民兵A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繞到沙發背後,一把抓住了民兵B的肩膀用力搖晃,並往窗戶方向猛戳。

“草,你發什麽瘋?”民兵B喝的酒都給晃掉了不少,惱火地沖民兵A吼了一嗓子,這才不耐煩地看向窗戶方向。

窗外,站著個骷髏。

這具骷髏穿著他們的制服,渾身泥巴汙垢,一只骨爪趴在窗台上,另一只骨爪正一下下地拍打窗框。

“啊——!!”民兵B發出比民兵A淒厲得多的慘叫,酒杯掉到地板上摔得粉碎。

這倆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同屋的隊友就算是個死人也該注意到了,不管是喝酒喝嗨了的、打牌打上頭的都停下了動作,茫然、不解、煩躁、惱火地往他們看來。

民兵AB步調一致地同時指著窗戶方向,哆嗦著嘴皮子半天也沒能說句完整的話來。

罵罵咧咧的酒鬼賭鬼們齊刷刷轉頭看窗戶……

罵聲忽然就停了。

這幫賭/喝得忘乎所以的賭鬼/酒鬼,一個個呆滯地看著窗戶方向,眼睛瞪得溜圓,嘴巴越張越大。

沒等這幫被熬夜和酒精摧殘得反應慢半拍的家夥們反應過來,窗外,又冒出來第二具骷髏,第三具,第四具……

短短數秒間冒出來十余只骷髏,把一米半寬的窗戶堵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這些滿身泥土的、像是剛從墳墓裏爬出來的骷髏,擠在窗前,黑洞洞的眼眶麻木不仁地瞪著屋內的人,數不清多少只骨爪整齊一致地、有節奏地拍打窗框。

“啊啊啊啊——!!”

“媽呀——!”

“金幣女士啊!這是什麽鬼東西?!”

民兵們簡直要瘋了,慘叫聲此起彼伏……

外面的骷髏群仿佛更來勁了,拍打變成了砸打,窗框給砸得不住晃動。

要是被玩家們猛然破窗而入,這幫平時就在鎮裏橫行慣了的民兵說不得腦子一熱、會抄起武器拼命。

但玩家們只是這樣擠在窗外拍打砸擊窗戶制造驚訝,只有恐慌而沒有迫在眉睫的生命威脅,這幫民兵便不見有反抗的勇氣……

不僅沒有勇氣正面剛,見窗戶被玩家們拍打得不住晃動、搖搖欲墜,還有“聰明人”想到了逃走、讓其他人墊背……

幾個靠進走廊的人帶頭逃跑,這幫本來就沒啥戰意的民兵便更加不堪一擊了,全都嗚嗷怪叫著爭先恐後地往走廊沖……

接下來的發展便不再有懸念,論速度不輸給職業級的玩家們歡喜地砸掉窗戶跳進室內,逮雞仔似的沿著走廊樓梯一層層往上挨個房間抓人,不光是這幫輪到值夜卻集體偷懶的民兵沒逃掉,樓上宿舍裏睡覺的輪休民兵也沒給漏——恐慌情緒傳播下,人再多,不能形成有效反抗也沒屁用。

前後不到半小時的時間,民兵隊總部141名留守民兵,全滅。

民兵隊長卡多·高爾德,今晚並沒有回家。

他的妻子在因納得立照顧兩個就讀於某私立學院的孩子,家裏只有三位老人,再加上高爾德在威斯特姆的社會地位,從來不會有人過問他是否婚內出軌、是否夜不歸宿。

如往日一般,在下半夜便收工休息的高爾德隊長,來到一家名為“情人”的俱樂部,與他目前的情人會面,並在溫存後留下來過夜。

街上的妓女也好男妓也罷,沒有幾個是自願做皮肉生意的,可既然現實無法改變,人總得找點兒能糊弄住自己的理由讓自己活下去。

高爾德的情人雪莉女士便是采取這種欺騙自己的方式活下去的人之一,她努力讓自己相信尋歡客們那短暫的新鮮感也是種愛情,她竭力讓自己相信即使是尋歡客施舍的溫存、裝模作樣的傾慕也會讓自己比其他人更有價值。

在這種苦中作樂式的自我洗腦下,雪莉女士使盡了渾身解數來拉長客人們對她的“愛戀期”,每當高爾德隊長來她這兒過夜時,她總是歡喜得好像自己真是個迎接丈夫的合法妻子一般。

只是……人是無法一輩子生活在謊言中的,哪怕是在自己精心塑造的虛假世界裏,人的靈魂深處,也會本能地發出質疑,拷問。

天色還黑得可怕,雪莉女士便從噩夢中驚醒。

她控制不住地躺在床上哆嗦了一陣,稍微緩過勁兒來,便小心翼翼地移開高爾德的手臂,輕手輕腳地下床,光著腳,走到窗前。

雪莉女士已經不年輕了,沒法兒跟那些十幾歲的小姑娘競爭,她的房間比較靠後,從窗口只能看到黑漆漆的小巷,而不是幾年前的明亮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