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協議十八天 【好遙遠 你像雲一樣 在天邊也在眼前】

關於要不要跟秦江隱說秦家有人找他這事,林點猶豫了很久。

他內心傾向於說,但林點真不知道要怎麽跟秦江隱說。

他看了手機鍵盤很久,別人說不出口起碼還是在打字欄裏刪刪改改,林點不一樣。

林點怎麽起頭都不知道,

他連第一個字母都摁不下去。

於是林點最終只能挫敗而又幹巴巴的發了句:【你胃還疼嗎?吃藥了嗎?】

林點把手機放在自己腿邊,圈兒見他手上空了,就徑直跳到了他的腿上。

他伸手摸了下圈兒,圈兒便順著杆往上爬,不停地蹭著林點的指尖,偶爾牙尖還會輕輕劃過林點的指腹。

林點由著它撒嬌,伸手輕輕捏了捏圈兒的肉墊,臉上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聲音卻有點低:“你說秦江隱家裏究竟是怎麽回事。”

圈兒歪歪腦袋,將自己的爪子抽出來,搭在了林點的肩膀上,用腦袋蹭了一下林點的耳朵,還嗚了一聲長音。

林點偏偏頭:“別在我耳邊叫。”

話是這樣說的,他也還是沒把它的貓頭撇開,任由圈兒拿腦袋蹭他的脖子,發出呼呼的聲音。

大概是因為小時候被拋棄流浪過一段時間,圈兒的黏人勁很大,林點又總是放縱它消磨自己的時間,故而等到圈兒終於從他身上跳下去時,秦江隱已經給他發消息說沒事了,告訴他上飛機了。

秦江隱後天還要去劇組客串,是之前和他合作過的導演邀請他參演一個不怎麽重要的角色,半天就可以拍完。

林點回了個好,偏頭去看外頭的天空。

他喜歡住在高層,所以視野上沒有什麽阻礙。

雖然已經十月底了,但今天穗城的天氣還是很不錯的。

藍天白雲,還有點微弱的陽光。

林點總是一個人和一只貓在家,他沒什麽工作,每天過得都很鹹魚也很自由。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但林點是頭一次覺得世界好像有點安靜過了頭。

林點發了會呆,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屁股一滑,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拿起被自己隨意丟在茶幾上的筆,翻開寫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歌詞的本子,翻到最新的那一頁,匆匆在紙上留下了三行潦草字跡——

【好遙遠

你像雲一樣

在天邊也在眼前】

然後呢?

林點寫不出來了。

歌詞這種事,本來就講究靈感。

林點也不強求,放下筆合上本子後,就拎起了自己的手機,徑直進入音樂室。

他一個人一只貓住一間兩百多平快三百平的大平層卻沒有客臥是有原因的。

因為林點在家弄了個音樂室,隔音的那種。

裏面把林點常用的樂器都配齊了,還有不少是林點自己的藏品。

比如吉他就有四把。

他說錢對他來說是最廉價的東西,的確不是裝逼,而是事實。

畢竟林點從小到大見過最多的就是錢。

他媽媽是不會為這些俗物絆住腳的藝術家,可他媽又不是自花授粉,他還有個爹。

林點雖然對這些東西沒怎麽上心,但他並不覺得京都秦家的名號有多可怖。

他打開鋼琴蓋子,神色始終平淡。

林點的確鹹魚了很久,可這不代表他真的是條一無是處的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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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起飛後,秦江隱並沒有第一時間將手機開機。

他刺激了一通秦摯後,也終於有心情理會一下自己的傷口了。

他左腹部倒不是被捅了一刀,就是旁側挨了一下利器的邊沿,劃出了一道口子。

秦家現任家主被他氣得進了ICU,就總有人坐不住,生怕下一秒他的刀就插進誰的肺管子。

畢竟就如他們當年所言,他就是個異類,正常人無法預料他的行動。

誰也不知道他的想法,更不明白他究竟是要讓秦家倒台,還是只是耍耍“小孩子脾氣”,故意作弄一下。

只可惜來的人雖然不少,還抓準了秦江隱在異國他鄉的時機,就是都太垃圾。

那群沒腦子的都忘了在拍那部電影前,秦江隱就打過地下拳擊,那個時候管控還沒那麽嚴,那些人下手可比秦家派來的人下手要黑不知道多少倍。

本來好好處理傷口就行,但秦江隱就隨便止了下血,然後用紗布和繃帶纏了纏,就當這傷口完全不存在一樣各種作。

秦江隱面不改色的給自己上藥,忽然想起林點微擰的眉心,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他重新給自己包紮好,呢喃了句:“人是挺特別的。”

秦江隱將手機重新開機,連上私人飛機的網絡,就看見了林點發來的消息。

他又瞥見林點直白的關心,若有所思的撚了撚手指,切出去搜了一下胃炎的症狀,然後給在飛機另一邊的馮庭發消息。

【Q:準備點胃炎的藥。】

都準備睡了的馮庭一時無語:【秦哥,您又要玩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