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氣中總有一股揮散不去的腐爛味道。

今天被要求見面的時間是上午9點, 地點在京都，夏油傑和夜蛾正道天沒亮就出發了。

輔助監督開車的技術很好，傑坐在後排昏昏欲睡，但腦內思緒卻讓自己無法平靜。

“累的話先睡一會兒吧，還有3小時的車程。”坐在前排的夜蛾老師許是通過後視鏡看到了傑的疲憊。

“我不困，只是在想事情。”傑單手撐著下巴注視車窗外飛速略過的風景。

“不用擔心，上面詢問, 你按照報告裏寫的內容回答就可以。”

“嗯，我知道。”夏油傑心不在焉，因此沒有躲過從前座伸來排在自己頭上的手。

傑迷惑的擡頭, 通過後視鏡的反射和夜蛾老師的視線相接。

“雖說女生的心思細膩, 但這屆的4人中，傑你才是想的最多的那個。我一直相信, 你和悟是可以改變咒術界的新一代, 但這是未來的事。未成年人努力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尋找將來的道路就行, 別擔心這麽多。好歹多依靠一下老師我。”

夏油傑聽完愣了一下, 然後爆發出陣陣笑聲，“哈哈哈哈哈哈，抱歉，哈哈哈哈哈……”

夜蛾老師收回手嘟囔著, “讓人頭疼的小鬼……”

經過這一出，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小聲的說, “謝謝，夜蛾老師。”

最後隨著平緩的引擎聲沉沉睡去。

8點45左右車開到了目的地, 是一幢年代久遠的大宅子，周圍設有特殊的帳能讓普通人自動遠離這塊區域。

兩人跟著指路的傭人前進，踏入宅子的那一刻，夏油傑又聞到了熟悉的腐爛氣味。是木頭被蟲蛀了還是有老鼠死在角落裏？

傑一路觀察著宅子內的角角落落，可各種死角都被打掃的看不見一絲灰塵。

傭人停在一扇木門前，打開門的一瞬間，比走廊上更加濃郁的腐爛味撲面而來，傑被熏的差點重心不穩。

屋內是間長方形的會議室，右邊靠墻位置擺著一排桌椅，5名頭發花白的高層板著臉坐在桌後。

剩下的空間還有很多，卻連一張凳子也沒有。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一年級生夏油傑，進來。”

聽見自己的名字後傑走到屋子中間，面對著5名高層的方向站定。

走近後傑終於明白了，啊，原來腐爛的味道是從人的身上發出的。

幾個月前夏油傑曾經和夜蛾老師一起去京都見過咒術界高層的人, 老實說那並不是什麽令人愉快的回憶。盡管會面場地內被打掃的一塵不染，但空

找到源頭後自己整個身體突然就能放松了，昨晚的困意一掃而空，頭腦清晰的傑認真敷衍著上層陰陽怪氣的問話。

關於日野汀音2級考試的報告是自己寫的，之後又和夜蛾老師一起商討改寫了細節。整本報告可以說是無懈可擊。

那幾個高層審問了很久，夏油傑表面上認真回答，可以保證說出的每一句都是高明的廢話。

過了很久見問不出什麽，那幾人終於打算結束問話。於是坐在正中間的老人說：“最後確認一遍，咒術師日野汀音真的死了嗎？”

一秒內，夏油傑眼前閃過無數畫面，有汀音在櫻花樹下遞出信封的樣子，汀音和自己體術訓練時的樣子，考試前緊張的樣子，在考試大樓裏渾身狼狽的樣子，化為光點消失的樣子，變透明長出翅膀環繞在自己周圍的樣子，變成BJD後的樣子……

盡管咒高的大家一直避開這個問題，但傑從來不覺得汀音死了，她不過因為特殊原因□□消失了。不久前悟、硝子和汀音還來找過自己說去做任務，就像以往一樣，汀音一直在自己身邊。

手心傳來刺痛，傑低頭發現是自己握拳握的太緊指甲卡到肉了。

松開拳頭，夏油傑面無表情的撒謊，“是的，我親眼看見，日野汀音已經死了。”

“她的屍體呢？後勤人員打掃大樓時沒有發現任何痕跡。”那人繼續詢問。

夏油傑深吸一口氣，“日野中了特級咒靈的術式，屍體當場灰飛煙滅了，在我眼前……我沒來得及救她……什麽都沒剩下……”

詢問的人像完全沒有聽見夏油傑話語中的悲傷，也絲毫不覺得特級咒靈出現在2級考場有什麽不妥，合上面前的文件，用公式化的語調說：“知道了。關於你擅闖考場和打傷上村考官的懲罰，我們會再做商議。出去吧，讓夜蛾正道進來。”

夏油傑離開會議室後被請入另一個空房間，空氣立刻清新了不少。

以前五條悟說他總有一天要殺了咒術界高層的老橘子們時，自己只是在一旁笑笑。

此時此刻內心卻有一種召喚出所有咒靈殺出去的沖動。

不行，夏油傑調整呼吸，不能這麽做，至少現在不能，殺光老橘子容易，但後續會引出無數麻煩，咒術界會發生大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