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大姐的計算 獨身有獨身的麻煩,結婚有……

當晚宋詩遠回到家, 孫桂蘭做好晚飯了,還好像早上啥事都沒發生似的對她笑。

不過,大家坐下吃飯時, 孫桂蘭說她, “二丫頭, 你也該找婆家了呀, 整天早出晚歸的不顧家, 那能行?我看,你不如辭了工作,就在店裏給你大姐他們幫幫忙, 咱還能省了一個幫工呢!俗話說,上陣父子兵, 那做生意可不也得一家人一起使勁!”

徐山平被自己嘴裏的湯嗆住了,咳嗽半天沒法說話,因此才叫他媽把這沒腦子話給說完了。

他眼睛瞪著他媽,“你懂啥?啥也不懂你胡咧咧啥?”

他爹也瞪著眼:“你咋能這樣說你媽呢?”說完他還瞪了宋詩遠一眼,“你這孩子確實不懂事,這麽大了, 賴在姐姐姐夫家像啥話?你老宋家就是這規矩?”

這三口又吵起來了。

孫桂蘭拍著兩腿嚎喪, “我是做了什麽孽啊!生了這麽個忤逆的兒子!我連句話都不能說了啊!”嚎著,她瞥眼看姐妹倆,一看,差點真氣厥過去——這姐倆跟沒事人似的吃飯喝湯呢!

吃完飯,宋秋鳳把筷子一放,“您老兩口來了我是歡迎的,可家裏地方小,讓你們住得不習慣不舒服了。唉, 我們就這條件呀。我想了想,不如我跟詩遠搬到她那兒住一陣!”

說完,她起身去屋裏拿行李了。

徐山平跳起來追過去,“秋鳳——”

孫桂蘭愣了愣,啪啪拍腿,“有了媳婦,這娃眼裏就沒他爹娘了!”說完瞪宋詩遠,“你也二十好幾的姑娘了,咋這麽不懂事!你姐姐姐夫吵嘴你不勸著,還叫你姐搬你那兒去?你是咋想的,啊?你想看著他倆鬧別扭、生分呀?”

宋詩遠忍住笑,故意裝個木呆呆的臉,“我、我、我聽我姐的!”不過她怕徐山平跟大姐拉扯起來大姐吃虧,趕快也跑去房間。

沒想到大姐已經跟徐山平講好了,他還幫大姐提著行李箱給她倆送到院門口,憂心忡忡拉著宋詩遠說,“你可把你姐照顧好!早上來家吃飯。”

宋詩遠冷笑,“早上來家吃飯?不敢!我怕有人叫我姐倒尿盆!”

徐山平耷拉著頭,不敢接話。

宋秋鳳還交待他,“你等會兒叫樓上阿海幫你把床搬過來,讓他倆住我和妹妹們這屋吧!小屋裏灑一地尿,得鋪上石灰吸好幾天味兒呢,哪兒能住人呢!再說,客人們從前門進來,看見了,聞見了,咱們這生意還想再做下去?搬到這屋裏,開門就是廁所了,用不著尿盆!”

徐山平面紅耳赤,秋鳳說一句,他低著頭“嗯”一聲。

姐倆搬走了,孫桂蘭也整明白了,她想叫兒媳婦倒尿盆是不大可能了。不過,她有別的想頭。她跟徐山平說,每天的賬目她幫忙管!

只要管住了錢,這個家不還得聽她的?

誰知道孝順兒子徐山平立刻翻臉了,“每個月工商稅務都要來檢查,每年還要年審,出了岔子不僅得罰款補稅金,還得坐牢!我們的賬目一向都是秋鳳做的,她念了會計班,還上著大專,你上學了?你會做賬?賬目怎麽走能省稅,你懂麽?啥都不懂就想瞎管!”

孫桂蘭還是那老一套,拍腿,嚎喪。

徐山平只當聽不到,他老娘又嚎了一會兒,樓上鄰居受不了了!這一家人是怎麽回事?正月還沒過完整天這麽又哭又鬧,觸黴頭!

不過宋秋鳳平時人緣好,人家不好直接上門,就打電話給他們家屬院治安委員會的頭頭兒王老太太投訴。

自從居民守望聯防活動展開以後,王老太太權威大增,別說制藥廠家屬院了,這一片街坊的聯防隊都隱隱以她為尊。

她管理的轄區怎麽能發生這種擾民、破壞鄰裏關系的事呢?

她當即叫上幾位聯防隊的骨幹分子,一隊人浩浩蕩蕩來敲門,質問徐山平:“你做咩呀?街坊鄰居要休息的呀,幾點了還吵?”

徐山平爹媽看見這幫人戴著紅袖箍,也不嚎了也不叫了,臉上擠出笑容。

徐山平送走王老太太他們,嚇唬他爸媽,“再吵,人家就報警了!這可不是村裏,一棟樓幾十戶人家,咱本來就是外地的,人家本地人想整你,招數多著呢!”

徐山平爹媽被這陣仗嚇住了。不會真有人報警吧?真報警了,會不會把他們抓去遣返?他倆還沒辦暫住證呢!

孫桂蘭又氣又委屈,這要是在村裏,她還能坐在家門口喊來親戚鄰居們幫她數落兒子媳婦,在G市?——人人講的都是鳥語!人家聽不懂她說什麽!哭了兩句,還有人報警?這是什麽世道啊!

王老太太他們走了,她坐在床上哭了,這次是真哭。

徐山平還說她,“我這店能開起來全仗著鄰居們關照,要是再有人投訴,我這可是民房,陽台給我一封,我做個屁的生意!”

孫桂蘭捂住嘴哭,“我的命咋這麽苦啊!生個兒子有啥用?有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