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2/2頁)

阿爾弗雷德的聲音帶著驚訝:“傑克?”

“對,傑克。他打昏了他們,偽造了傷勢,用去不少醫用血漿。”蝙蝠俠頓了頓,“但沒有人死。”

另一邊,救護車上。

傑克坐在駕駛座上,摘下頭盔,隨意地甩了甩他海藻般的黑綠色頭發,老實說一年半沒剪了,頭發留得有些長,都過了肩膀了。幾個醫生被他藥暈了丟在車廂裏,他脫下防彈衣和迷彩服,打開車窗,在撲面而來的、帶著海腥味的晚風中,唱著一首童謠,嘶啞的歌聲宛如蒸汽沸騰時的尖嘯,帶著一種穿透性的詭異魔力:“湯姆是吹笛人的兒子,在他很小的時候開始學習吹笛子。但他會吹的只有一首歌,那就是‘越過山丘,奔向遠方’。越過山丘,奔向遠方。風啊,帶著我的緞帶……”

蝙蝠俠反應過來的速度很快,傑克把救護車開進隱蔽的角落,然後走下救護車,稀薄的白霧漂浮在空氣中,一股帶著秋意的熟悉氣息。

夜幕低垂,鐵灰色的天穹如吸飽了水的海綿,漸漸吐出淅淅瀝瀝的小雨。晚風吹過,幽綠的爬山虎漸次起伏,隱隱傳來酒一般醉人的腐敗花香。天空清澈、深藍,隨著明月的盈虧變換顏色,水銀般的月光被雕花欄杆切碎,變成晶瑩發亮的碎屑,熱熱鬧鬧、吵吵囂囂地擠在一起,月色殷殷切切地追上來,照在傑克黑綠色的頭發上,仿佛一陣寂靜的水華緩慢起伏,拍打著他的臉頰和頸側。

傑克深吸了一口潮濕的冷氣,嘆道:“自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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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後。

哥譚市是一座古老的工業城市,空氣中煤粉的味道相當濃。傑克坐在機場等候區,巡警來來往往的逡巡,提著行李的人流越過,旅客們行跡匆匆,無一例外的低垂著頭,像溫順的羊群。

哥譚市上空遍布陰霾,鉛雲沉沉的壓在天邊,雲潮翻湧,綴在天邊,不斷破碎又再生,陰郁的清晨中,遙遙從高塔上傳來鐘聲,維多利亞時代的青磚石墻,長滿了幽暗潮濕的青苔和爬山虎,風一吹便是一層碧綠的波浪。白鴿起起落落,鴿子的眼睛與天空一樣黑。大街泥濘,路邊櫥窗卻一塵不染,橡木色的玻璃窗後面,陳列著華美的爾東方瓷器和精致的波斯羊絨地毯,年輕美麗的西班牙店員在小店中忙前忙後。

天漸漸亮了起來,燈火依次亮起,這是濕潤而風平浪靜的秋天,太陽宛如一輪鐵水熄滅在地平線之後。站崗的哨兵撐起一把傘,雨水敲打在傘面上,一下一下的悶響,宛如啜泣。

傑克戴著漆黑的寬沿禮帽,身穿灰黑色的羊絨大衣,手上套著小羊皮黑手套,胸前是幹凈的白色絲綢領結,別著銀質的玫瑰胸針,帶著細細的金絲眼鏡,眼鏡下是一張蒼白的臉孔,黑色的頭發籠罩著慘白的脖頸,瞳孔是漂亮的寶石藍色,鼻梁高挺,嘴唇很薄,五官立體而深邃,眼睛底下有些黑黢,顯出一種陰森森的漂亮和英俊,像睡了千百年的老吸血鬼。他交疊著兩條修長筆直的腿,正在看新一份《哥譚市每日晨報》,今天的首頁刊登著新的報道:《時隔一年,小醜從阿卡姆瘋人院逃脫》

傑克看了看手表,放下報紙。此時,從廣播中,傳來播音員甜美的聲音:“乘坐H625次航班,前往大都會的旅客請注意,現在開始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