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沒有給你活路?”

“對, 鑰匙不匹配,從我腸子裏取出的鑰匙根本不是鎖的鑰匙。那個姑娘,豎鋸的門徒, 從一開始就想著讓我死在那, 不論我做了哪個選擇,都是死路一條。我要是豎鋸, 我一定給她一個不及格。”傑克晃了晃手腕, 金屬碰撞的聲音十分清脆,“不管為了什麽殺人, 玩遊戲總要遵守遊戲規則, 否則遊戲又有什麽意思呢?對吧。”

“既然她給你的鑰匙不匹配, 那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傑克吐出舌頭,他的舌尖卷著一個黑色的鐵絲:“很少有人會檢查別人的嘴。我利用了這一點, 把一些小東西藏在舌下, 它就在那時救了我的命。”

審訊的警察示意另一個警察把他嘴裏的玩意拿出來,後者走上前去,粗暴地把手指塞進他的嘴裏, 忽然那位警察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猛地抽回手, 手指上開了好幾道深深的血口,豆大的血珠從傷口處流淌下來。傑克的嘴唇動了動,宛如一條蛇吐出它的信似的,眾人看清他咬著一塊折疊美工刀片, 刀刃上還沾著血跡。

“千萬禮貌,先生們。優雅得體的舉止能讓你們少吃點苦頭。”傑克將那疊刀片和鐵絲一起吐在地上, 張嘴向所有人展示他的舌底, 使他們確信那裏已經空空如也。他的口腔中沒有任何傷口, 沒人知道他是怎麽把刀片藏在嘴裏而不割傷自己的, 至少在這之前,他的發音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畫面外傳來衣物摩擦的聲音,審訊警察似乎調整了坐姿:“我們正在尋找‘新豎鋸’,你不怕你的表現會引起我們的懷疑?”

“像我們這種擁有自己的信條並可以犧牲一切踐行的人,是無法容忍跟我們一樣的家夥離得太近的——我稱這個為瘋子相斥原則,一個瘋子無法忍受另一個瘋子存在,就像東方人說的,‘一山不容二虎’。”傑克哼哼,“我對豎鋸、門徒或者什麽新豎鋸都沒興趣,更不可能為了‘讓人們知道生命的美好’,而成為他的門徒,你們恐怕找錯人了。”

警察們沉默了一會兒,低聲交談起來。放在桌上的攝像機鏡頭蓋蓋上了,顯示屏上只剩下黑屏,拿著攝像機的警察以為這樣就關機了,放開了跟其他同事交談:“你相信那個傑克·內皮爾所說的話嗎?”

“雖然我覺得他沒在說謊,但相信與否不是問題,他有不在場證明,新豎鋸作案的時候,他正在大學裏上課。我們被他帶來審訊只是走走流程,不過他從嘴裏吐刀子的時候,確實驚到我了。”

“這裏有他定期回訪心理醫生的記錄,他的精神不正常。”

“但願下一個嫌疑人是個正常人,我手指上的傷口現在還疼,用打狂犬疫苗這個借口能請到假期嗎?”

“我覺得不能。讓我看看……另一個嫌疑人……在這裏,戴維德·傑裏邁亞,以前是個警察,直到他因為作風不正被開除。”

“他曾經經歷過豎鋸的遊戲嗎?”

“沒有,但是馬克·霍夫曼,那位最臭名昭著的豎鋸門徒,曾經是他的同事。而且,‘新豎鋸’活動的時期和地點,跟他的作息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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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到這裏就結束了。

傑克摸著下巴,沉思許久。他對這段錄影沒有印象,拍攝時間應該在他失憶的三個月內。第一代豎鋸殺手,也就是大家最熟悉的老頭,約翰·克萊默已死,他的兩個門徒阿曼達和霍夫曼都在逃亡途中,但現在出現了繼承他衣缽的新的門徒,錄影中的警察們稱他為“新豎鋸”。就如同現在,策劃這起遊戲、綁架他們的都是這位新豎鋸。而他參加過約翰老頭的遊戲,是新豎鋸的嫌疑人,另一個嫌疑人是戴維德·傑裏邁亞,也就是身旁這個作風不正被警隊開除的私家偵探,在從前的從警生涯他經常勒索罪犯,給死去的夫人發送過勒索信。

“難道豎鋸就是你?”他還沒說話,偵探就先站起來,對著傑克說。

傑克噗嗤一聲笑了:“確實有這個可能,畢竟我失去了這三個月的記憶。”

偵探被他堵得頓了一下,哼道:“把你嘴裏的鐵絲給我。”

傑克閉上嘴唇,舌頭在臉頰上頂出形狀,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吐出一截手指長的、沾滿了唾液的鐵絲。

豎鋸殺手不夠謹慎,如果是蝙蝠俠在這裏,他會嫻熟地掰開傑克的嘴進行檢查,他知道小醜喜歡在嘴裏藏點東西,而傑克完美的繼承了他的小愛好。這個毛病不止是小醜有,有些囚犯會把工具藏在消化器官的末端,甚至有人把釣魚線一頭綁在門牙上,一頭綁在鐵釘上,然後把鐵釘吞下去,成功將3厘米長的釘子懸掛在食道中帶入了阿卡姆。後來每一個進入阿卡姆的瘋子都必須在X光下進行檢查,這樣能幫助守衛人員找到隱藏的小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