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騎士隕落事件以貝恩慘敗結束。

傑克完成任務後趁夜摸回阿卡姆瘋人院,將狙/擊/槍和大衣藏在自己的箱子裏,然後回到了的哈莉身邊,抱著哈莉被姍姍來遲的警察逮捕。期間沒有任何反抗,完全是束手就擒,唯一的要求是“對哈莉輕點,她中了毒”。

哈莉聽到這話感激得痛哭流涕,她中了稻草人的毒,損傷了聲帶,暫時不能開口說話,但那狂熱到了極點的眼神還是看得傑克陣陣心虛,他不好意思告訴哈莉·奎茵他剛剛從蝙蝠俠那兒回來,那種感覺就像花心多情的丈夫把小情人嫌棄的東西送給他的結發之妻,妻子感激涕零毫不懷疑丈夫的真心一樣。

傑克不自覺地把小情人這個甜蜜的單詞跟兩百磅體重的蝙蝠俠聯系在一起,然後一陣惡寒。

打住。

傑克還是被押回了阿卡姆最深處,享受他特別的單間待遇,基於最近他的精神狀況趨於穩定,以及被他救下的兩個警衛的證詞,他可以擁有更多不穿拘束衣的自由時間,但也僅限於此。畢竟再如何表現良好,小醜依然是阿卡姆瘋人院關押的最可怕的罪犯。

貝恩時間平定,哥譚秩序逐漸恢復的第三天,傑克再次見到了蝙蝠俠。

夏天是這座晦暗的城市最好的季節,終年不散的塵霾總會在六月時散去一段時日,這時,居住在阿卡姆的人們,有幸能透過一扇小小的鐵窗,能看見湛藍的高高天穹,以及綿延至遠方深處的黛色群山。白樺樹林拱衛著深處蒼白的湖,隨意生長的枝葉把溫暖的陽光切成碎片,如碎金一樣鋪陳在鐵灰色的窗台上。

他仍然帶著手銬、腳鐐、高壓電項圈,只是沒有穿拘束衣和鐵質面具,荷槍實彈的警衛們不能進入房間,只能站在待客室門外。傑克一看這個陣仗就知道來者是誰,果不其然,在等待了短短幾分鐘後,一身漆黑的蝙蝠俠走進待客室,坐在他桌子對面的椅子上。

“真是一點都不讓人意外。”傑克兩手交疊,“有人叮囑你帶點甜點來探視嗎?”

蝙蝠俠不說話時,沉默而冰冷,像一堵漆黑的、尖耳朵的墻,橫亙在哥譚的普通人和他的罪犯們之間。但是自從傑克叫破了他的姓名後,偶爾的,他會流露出屬於布魯斯·韋恩的溫柔,就像此刻他從黑鬥篷底下遞出個紙盒:“巧克力蛋糕。”

“如果這是個爛俗的故事,我們現在應該發生點什麽,比如用身體付賬,或者迸濺出愛情的火花。”傑克習慣性地調戲蝙蝠俠。

“你已經付過了。”

隨著這句話,蝙蝠俠掏出了黃銅彈殼,立在桌子上,金色的彈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若獅子的眼睛。

好吧,世界上最棒的偵探。傑克撇了撇嘴,他就知道這档子事瞞不過蝙蝠俠。

“還有你看了些什麽?”蝙蝠俠擡頭看著他,盡管那半張黑面罩讓人很難看清他的神色,但傑克仍然從微妙的神態中讀出了那句話,“沒人敢跟你——你這張臉,這樣的身體——做□□交易的”。

“從阿卡姆出去的心理醫生寫的有趣的東西,比如說這本《阿卡姆:天才住在瘋子隔壁》,還有《最後一笑——解密犯罪之王小醜的生平》。”傑克對他揚了揚手裏花花綠綠的書本。

隨著哥譚的瘋子們的惡名,“阿卡姆”這個標簽迅速成了財富密碼,最開始寫下《阿卡姆:天才住在瘋子隔壁》這本書的心理醫生,只在臨床工作過一年,根本不夠資格跟臭名昭著的瘋子們對話。他甚至一次都沒來過裏區,全憑著自己的臆測和毫無根據的傳聞在書中胡編亂造。

他聲稱雙面人是為不公平的法律犧牲的鬥士,即使搶銀行也是為他的理想籌集資金;稻草人是深陷研究不能自拔的瘋狂科學家,為了論證他的觀點正確他在自己身上做實驗,最終變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瘋帽匠同年被父母老師虐待,愛上了一個他幻想出的、不存在的愛麗絲,他堅信自己終有一日能成為皮格馬利翁。

而作者用了整整三大章來描述小醜,把小醜塑造成一個“命運不幸的超級天才、發瘋的哲學狂人、信仰混亂的虛無主義者”,在書中,小醜是個因為思想過於超前,無法被世人接受,甚至遭到排擠,無法工作的天才,他時常在人倫、法律、道德等方面提出充滿哲學性的問題,這些問題逼瘋了所有為他治療的心理醫生,連作者本人不得不為自己的身心健康考慮,中斷對小醜的觀察治療。在書的最後,作者用一句話收尾:活得這麽清醒的人,為什麽人們都說他瘋了?

不得不說,刨去作者故弄玄虛的故事,和一堆看似有道理實則狗屁不通的哲學思考,這本書其實寫得還挺有意思的,作為消遣讀物非常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