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近我者甜

蔣延洲大概是真睡得熟了, 江南叫了他之後遲遲沒有反應。

眼看著離打上課鈴的時間越來越近,周年年也時不時就往這邊瞟,江南真的是有苦說不出。

她想了想, 擡腳踢了下正猥猥瑣瑣玩手機的錢子安。

錢子安原本正在和一個女生聊微信,被江南一踢, 以為是周年年過來了。頓時嚇得一個激靈, 手機一扔,規規矩矩地站起來。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聲音洪亮地答了個到:“周老師, 我在聽課。”

錢子安的舉動實在是過於突然,包括周年年在內的人都愣了一下。

在全班的哄堂大笑中,周年年臉色越來越黑。她標志性地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鏡片, 眉毛一挑瞪住錢子安, “錢子安你是不是也想上來寫題了?每天不好好學習, 擾亂課堂紀律倒是最在行。”

錢子安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被搞了。

他吸了吸鼻子, 賠笑著給周年年道歉,一直到周年年首肯了,才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在位置上坐下來,開始尋找害他丟臉的罪魁禍首。

江南自然不會承認是自己, 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不過一番大動靜下來,作為錢子安同桌的蔣延洲倒是被吵醒了。

江南趕緊見縫插針地抓住機會,在周年年轉身的時候伸長手臂再一次拍了拍蔣延洲的背, “蔣爸爸, SOS!”

蔣延洲昨晚在喻麗晴店裏幫了忙之後, 晚上又琢磨一晚上怎麽才能彌補自己之前對江南造成的傷害,所以午休的時候難得睡得很沉。

這會兒突然被吵醒,腦子還有幾分昏沉。

聽到江南叫自己“蔣爸爸”,蔣延洲轉頭用還惺忪著睡眼盯著她看了小幾秒, 然後意識快於大腦地開了口,“我沒記錯的話,你在寫給我的情書裏是叫我親愛的。”

蔣延洲的嗓音透著剛睡醒的沙啞。

雖然聲音很低,但江南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江南原本正在欣賞美男起床,聽到這兒下意識一愣。

然後緊接著她不太靈光的大腦開始瘋狂運轉,思索著自己什麽時候給蔣延洲寫過情書並且還如此油膩地叫他“親愛的”。

江南把自己的腦容量翻了個遍,除了那封讓鄒也轉交的用來試探蔣延洲的情書這麽惡心過,她真沒想出來還有別的可能。

——只是蔣延洲已經知道那封信是她寫的了?

江南有幾分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琢磨著蔣延洲知道真相的可能性。

幾秒的功夫,蔣延洲也清醒過來了。

看見江南有幾分一言難盡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不動聲色地挑開了話題,“什麽事?”

蔣延洲一打亂,江南也意識到自己現在是火燒眉毛的情況,哪裏有功夫去想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

所以她也趕緊正了正神色,朝黑板上那道題擡擡下巴:“我被格格狙中了,可我真的寫不來黑板上的題,救救我吧?”

蔣延洲只大概掃了一眼題,很快又把頭轉了過來。

唇角揚著幾分似有似無的笑意,“可是你早上還說我們現在是絕交的關系,現在幫你是不是又違背你的意願了。”

操了!

江南沒想到蔣延洲居然在這兒將她的軍。

她氣得牙癢癢,但偏偏這種時候又不能對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發作。

江南深吸一口氣,在“和蔣延洲和好”以及“被周年年絕殺”兩個選項中橫跳了一個世紀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她咬牙切齒地看向蔣延洲,一字一頓認命地開口:“趕緊幫幫我,我們不絕交了還不行?”

得到想聽的答案,蔣延洲徹底笑開來。

像是個終於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小孩,眼睛裏面都是滿足。

他坐直身體,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你放心坐著吧。”

江南本意是想讓蔣延洲給她寫份答案,她就算背不下來,多少能學虎畫貓地寫個七七八八吧。

結果折騰了半天,除了一句“放心坐著”就沒其他了。

她能放心才有鬼。

江南正焦頭爛額,上課鈴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仿佛一把高懸在她脖頸上方的刀終於落了下來。

江南感覺到周年年的死亡視線已經鎖定自己了,她磨蹭著打算站起來。

只是她的屁股剛離開坐凳,蔣延洲就先她一步舉起手來。

不等周年年點名,他便自顧自地站了起來,“老師,我突然想到了一種解這種題的非常規解法,可以上來寫寫嗎?”

“可是?”周年年大概也覺得蔣延洲這個要求有些突然。

江南也愣了愣,兩秒後把自己原本擡起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蔣延洲卻仿佛沒有看見周年年的猶豫一般,“希望老師可以幫忙看看這種方法有沒有錯誤。”

蔣延洲都說到這種份上了,周年年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而且作為老師,對於學生的學習熱情必然是要鼓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