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近我者甜

蔣延洲質問得非常理直氣壯。

有那麽小幾秒的時間, 江南甚至懷疑是自己找錯了車。要不是沈國志還坐在駕駛座上,江南差點就要甩上車門說句“對不起”離開了。

這會兒已經過了放學高峰期。校門外的學生並不多,像清澈溪流中的遊魚, 只稀稀拉拉偶爾遊過一尾。

江南穿著校服站在黑色賓利邊,格外的顯眼。

她如炬的目光釘在蔣延洲身上, 看了片刻, 然後輕飄飄地轉了個彎,看向坐在駕駛座上的沈國志。

“沈叔, 我們家車上怎麽有個亂七八糟的人啊?”

“小蔣啊——他是先生給你請的家教。”沈叔有些圓胖的臉上露出老實的笑容,“先生說你們正好一個學校,就讓我順便把你們一起接回去。”

蔣延洲是她家教?

江南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江南沒出來的時候, 沈國志和蔣延洲聊了幾句。這個男生不卑不亢的, 聊起天來也很知分寸, 是以他對蔣延洲的印象還不錯。

想到兩個小孩兒都是一個學校的,而且聽江成行說還在一個年級,沈國志便忍不住多嘴問了句,“南南你和小蔣認識嗎?”

豈止是認識。

江南心裏冷哼了聲, 她和蔣延洲解的關系完全可以用冤家路窄來形容。

但她這會兒並不想和企圖當她家教老師的蔣延洲扯上任何關系。

江南一番說辭剛在嘴邊打了個轉兒,誰知蔣延洲先她一步開了口:“認識。”

其實在上這輛車之前,蔣延洲也並不知道自己要輔導的是他那位小同桌。

喻麗晴一直不喜歡他去燒烤店幫忙。尤其是周六晚上看到他又發狠和那群要高.利.貸的人打了一架之後, 她便對他去燒烤店這件事更抵觸了。

蔣延洲自然知道喻麗晴是心疼他, 但他也不可能把這個家所有的擔子都扔給喻麗晴。

母子倆誰也不肯妥協。

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 喻麗晴一個許久沒聯系的老朋友忽然給她打了個電話。

喻麗晴那位朋友這幾年一直在有錢人家做保姆,這次打電話是因為主家的先生想給小女兒找個放學後輔導作業的家教。

她知道這個消息後第一個就想到了蔣延洲,加上酬勞不低,便想問問喻麗晴的意思。

喻麗晴心底有幾分猶豫。

在嫁給蔣延洲按個賭鬼父親之前, 她也算是個正正經經的世家小姐。多少也知道那些家裏有錢的富二代並不是很好相處。

可是比起整晚整晚地浸在油煙之中給客人端茶倒水,她寧願蔣延洲去當家教。

好歹環境沒有那麽惡劣。

所以沒有征求蔣延洲的意思,喻麗晴便私自做主應下了這件事。

蔣延洲是在喻麗晴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之後才知道自己要去當家教的。他沒問教的誰,只知道對方和他同校。

直到剛剛和沈國志聊了會兒天,才知道要請他的人是江南的父親。

蔣延洲其實還挺期待江南看到他之後的反應。

果然不出他所料,江南在看到他的一瞬間,那張明艷艷的臉頓時有了幾分擰巴。彎彎的眉輕蹙著,眼底染滿了不可思議和不樂意。

江南下頜微微擡起,以一種有些高傲的神情盯著蔣延洲,“我不需要家教,所以你走吧。”

來之前沈國志就聽江成行說江南可能會抵觸新請的家教。

但他也沒想到江南居然這麽不給面子,甚至一節課沒上,就直接開始趕人。

想到江成行的吩咐,沈國志趕緊開門下車。

他打著哈哈接過江南的書包,然後微彎了腰替她將副駕駛的車門拉開。

“南南你看時間也不早了,有什麽話你先上車再說。”見江南杵著不動,沈國志半哄半騙,“先生說了今天要是不把你和小蔣一起接回去,他就要扣我的工資。”

江南心軟。

沈國志話音剛落,她眼底的堅決就融化了幾分。

沈國志的眼睛笑成一條縫,繼續打著圓場:“沈叔工資也不高,你看在沈叔平日裏幫你不少忙的份上別為難沈叔行不行?”

礙於沈國志的面子,江南到底沒再堅持讓蔣延洲下車。

但該表達的不滿還是要表達的。

於是她重重地朝蔣延洲哼了聲,這才一屁股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沈國志趕緊發動賓利。

從學校到江家的一路上,江南和蔣延洲兩個人誰也沒搭理誰,各自看著窗外飛速劃過的風景。

仿佛這樣對方就不存在似的。

沈國志被這氣氛凍得難受,主動講了幾句玩笑試圖緩解尷尬。

倒不想江南和蔣延洲都不買賬,車裏的空間頓時又□□可感地下降了好幾度。

沈國志一把年紀了哪裏受得了這些,只能不動聲色地踩大了油門。一直到把兩位小祖宗送到江家別墅門口,這才暗暗地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