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近我者甜

最後那兩張寫著“清華大學”的紙被並排貼在了靠蔣延洲那一側的墻上。

李成江挨個兒把每個同學定的目標都瀏覽了一遍。

看到蔣延洲那張劃掉“北大”又寫了“清華”的紙條時, 江南注意到老李頭的臉上滿是欣慰,甚至連連拍著蔣延洲的肩膀說了好幾句“清華、北大都不錯”之類的話。

她都做好了被李成江表揚“江南同學也很有志向”的準備,結果等到了她這兒, 李成江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難以琢磨起來。

好一會兒他才緩緩擠出一句:“有遠大目標是好事,但關鍵還是要符合實際, 別總是搞些無謂的空想。”

江南有幾分的無語凝噎, 總覺李成江是在針對自己。

因為李成江那番意味深長的話,大家都對江南定下的目標大學好奇得不得了。

一下課, 季暮雨和錢子安就迅速搶占了前排圍觀的VIP席位,爭著去看被江南壓在胳膊下的目標大學。

“南哥——看看唄?”季暮雨叼著根棒棒糖笑得不懷好意。

江南也沒藏著掖著,大方地擡起胳膊供他們欣賞, “怎麽樣?南哥我是不是志在千裏?”

季暮雨和錢子安在看到“清華大學”四個字時下意識就是一頓。

他們想了無數種可能, 就是沒想到江南居然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地寫了個名牌中的名牌大學。

氣氛安靜了一瞬, 隨即爆發出一陣絲毫不給面子的大笑。

季暮雨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瘋狂捶打著桌子,“南哥你這是在為難別人清華大學啊?”

“我怎麽就為難她了?”

“不是我說你南哥——”錢子安也笑得不成人形,“你見過清華什麽時候不長眼收了回回考試三百多分的學生啊?你這成績考兩次加起來別人也不一定會收你吧。”

“有多遠滾多遠行嗎?清華招生辦才沒你們兩個這麽膚淺。”江南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他們不膚淺?”季暮雨又仔細把那張紙看了一遍,聲音笑得發顫, “那你說人家收你圖什麽?”

“自然是圖我的——無邊美貌唄。”江南臉上看不到絲毫的臉紅,話落的時候甚至煞有其事地摸了摸自己的發尾。

蔣延洲原本在等藍翔來找他吃飯,聽到這兒勾著唇笑出聲。

他的聲音不大, 卻在幾人說話的間隙顯得格外明顯。

錢子安笑得更猖狂了, “你看延哥都不信——”

季暮雨和錢子安笑就算了, 蔣延洲明明剛還求著她讓她帶他上清華,他到底是怎麽好意思笑的?

江南甩了個眼刀過去。

然後一巴掌重重地拍到桌上,磨著牙威脅蔣延洲:“你個小學雞笑個屁!你有功夫在這兒笑不如好好琢磨一下怎麽才能追上你南哥的腳步上清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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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是一年一度的教師節。

高二十班的同學們照例給每位教他們的老師松了一籃子鮮花。

本以為這個教師節就這麽平平淡淡過去了,卻不想明禮的領導班子今年突發奇想搞了場演出, 作為對各位站在教育一線辛勤付出的園丁們的節日慰問。

所以下午第一節 課剛上完,李成江就像趕鴨子似的把同學們往操場趕。

“大家搬好自己的凳子去操場上集合,不要拖拖拉拉的。”

江南的午覺還沒睡醒,聞聲不情不願地站起來,“什麽破演出啊,不去行不行啊?”

季暮雨拖著凳子走到江南身邊,“去看演出總比在教室裏被格格折磨好吧。”

聽聽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江南這才搬起凳子,耷拉眼皮著往教室外面晃。

蔣延洲走在江南後面兩步遠的地方,有些好笑地看著她略顯蹣跚的背影。

要不是周圍人太多,他覺得江南能隨時把凳子一扔,就地躺在地上繼續補眠。

“延哥——你笑什麽呢?”

蔣延洲斂了笑意轉頭,就看見藍翔身上裹滿了綠油油的爛布條。活像是從某個山頂洞下來的原始人。

蔣延洲眨了下略有些不適的眼睛,“你在搞行為藝術?”

“好看吧?”藍翔顯然很滿意蔣延洲一眼注意到了自己的裝束,“你兄弟我等會兒要上台表演。”

周圍全是搬著凳子的學生,鐵制的凳腳和地面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

另外一個認識藍翔的男生湊過來,“挖掘機你要表演個操?”

藍翔一心都在炫耀自己的演出服裝上,絲毫沒注意到對方的玩笑,老實巴交地回答:“對啊就是棵草。”

蔣延洲低低笑出聲。

江南是聽到藍翔那標志性的公鴨嗓音時回過頭的。

她本來是想打個招呼,卻在看見藍翔那件綠得發亮的爛布條大意時果斷放棄了這種想法。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回過頭,藍翔也看見了她。

“江老板、季老板——”

“還有問夏小姐姐——”